第11章 (二)飛白(第2/3頁)

匡鶴軒猶豫:“那……”

“做完我剛才交代你的事情,把他扔到外面。跟二哥說,放出風去,我單飛白不殺兄弟。”

單飛白的語氣始終輕松自在:“然後就看有沒有人來殺他滅口嘍。”

匡鶴軒:“那要是沒人……”

單飛白翹翹嘴角,笑起來有點勾人的小婊子相:“哎呀,沒人就沒人唄。他是死是活,和我們磐橋有關系嗎?”

匡鶴軒眼珠轉了轉,總算跟上了單飛白的思路:“好嘞!”

末了,他猶豫再猶豫,壓低了聲音:“那個,老大,你就真的不懷疑……”

單飛白斷然:“他有一萬個機會殺我。”

匡鶴軒急道:“寧灼也有一萬個理由不殺你!留著你就是為了折磨你!你看他剛才說的什麽——”

單飛白一口氣說了很多話,重傷的身體有些受不住,微微垂下頭去。

他眼前閃出繚亂灼人的火焰。

那人被轟爛了半個胳膊,站在自己面前,額角淩亂帶汗的黑發垂下,汗水順著一低頭的弧度落下來,打在他探出的指尖上。

單飛白撚了撚發熱的指尖。

只有他知道,和初遇時一樣,寧灼是在用命救他。

但他同樣知道,這樣的理由無法說服他的下屬們。

單飛白呼出一口氣:“我倒希望是他。”

匡鶴軒:“啊?”

單飛白歪著頭看他:“是寧灼動的手,這就是單純的幫派之爭;不是他,我帶著傷從這裏出去,不知道背後是誰在搞我,我還不是要死?”

匡鶴軒頭皮一麻。

對哦。

可他還是不能安心:“那回家呀。回家也比留在這裏好。”

“家?”單飛白一笑,“家。”

匡鶴軒也懊惱起來。

他知道單飛白和他家裏關系不大好。

但留在“海娜”,在他看來無論如何都是個最爛的主意。

匡鶴軒看著他英俊又年輕的老大,痛苦道:“萬一寧灼要糟蹋你怎麽辦!”

“那也只能……”單飛白咬著嘴唇,一臉認真的忍辱負重,“只能都聽他的了。”

走廊那頭猛然傳來鋼鐵關節的一聲輕響。

單飛白惡作劇得逞似的抿嘴笑了起來。

寧灼悶著頭從禁閉室的方向走來,步速越來越快,差點撞著房間裏出來的閔旻。

他劈頭就問:“他嘴套呢,口球呢?!”

閔旻:“……哈?”

寧灼的後槽牙是咬著的:“不管用什麽東西,趕快把他的嘴給我堵起來!”

……

此刻的銀槌市裏,比寧灼煩躁的人有的是。

按理說,“白盾”把案子定性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也算是老業務員了。

一切都該是順理成章才對。

偏偏這次,他們踢到了鐵板。

按照規定,死刑使用的藥劑都是提前一天送到執刑部來的。

“白盾”當然不想得罪提供藥劑的醫療部門,所以這口鍋不能由他們來背。

自然,這也不會是保存了藥劑的執行部的鍋。

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公眾相信,是受害者家屬在藥劑運輸過程中動的手腳。

死刑前一天,就是最恰當的時間。

這本來應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下城區的監控早就壞得七七八八。

只要能逮住一個前一天在家睡覺的,哪怕是因為面孔受損不願出門的受害者,他們都能成功地把這口鍋甩出去。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死刑前一天,所有有犯罪動機的受害者及其家屬,都有極其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不是在走親訪友,就是去等級稍高一點的醫院咨詢面部復原的事情,去有珍貴藏書的圖書館看書。

還有人在監控密集的中城區裏加通宵夜班的。

而且,所有人都像是長了同一張嘴巴。

在“白盾”調查人員質問他們為什麽不在家好好呆著的時候,大家的口徑相當統一:

“怎麽,我們不能出去麽?”

他們當然能出去。

可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這種事情發生的概率能有多少?

“白盾”無處下嘴,索性動起了其他的腦筋。

有的受害者家屬有再明確不過的人證,比如走親訪友的,加夜班的,的確不方便操作。

有些人,比如那個去電子圖書館找心理治療類書籍的受害姑娘,就是單獨行動的。

只要抹掉相關監控不就行了?

誰想,他們剛一動心思,就收到了一個壞消息。

圖書館監控顯示,這個姑娘去圖書館自帶的餐吧購買過咖啡,不小心把咖啡打翻在了別人身上,和人發生了口角。

爭執間,她在憤怒下扯下了口罩,露出了被腐蝕的臉蛋,嚇得周圍的人紛紛後退。

顯然,這種事一出,“白盾”就決不能找她出來頂罪了。

肯定有人記得這個瘋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