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算計(第3/3頁)

“眾所周知,原型臉模需要在被采集人活著,且意識極其穩定和清醒的狀態下采集,不然的話根本無法達到理想的效果。”

藍瑟看向了查理曼,優雅反問:“金·查理曼出於什麽目的,要把自己的臉自願出借給這個人?”

查理曼汗出如蟻。

不是因為事出突然,是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辯解!

他可以狡辯說小金因為某些事故自願換了臉,有人偷走了臉模,冒名作歹。

可是他根本交不出一個活著的小金。

他死了,就在昨天,被自己親手殺死的。

而且,就在剛剛,為小金換臉的醫生死了。

臉模也銷毀了。

是他親自下的命令,是他自己銷毀了證據。

他甚至無法向警察提供這條線索!

他剛說兒子找了醫生換了臉,醫生就死了。

這也太巧合了。

這一步步算計,一步步挖坑,讓他親手毀滅證據後,將結果誘導到了一個最壞的結果:

警督的兒子知法犯法,利用爸爸給自己的高等級權限,把原本的死刑注射針劑換成了烈性的毒藥。

一開始,輿論肯定有人褒揚視頻裏的“金·查理曼”是為民除害。

畢竟很多人並不希望作惡多端的“拉斯金”毫不痛苦地死於注射死刑。

但很快,褒揚的浪潮會被質疑取代。

關於他的一切都會在網上被扒個底朝天。

就像查理曼腹誹過的、那位毀容後去賣身的受害者女孩一樣。

不用一個小時,就會有人發現他是查理曼警督的兒子。

高層的兒子,居然有權進入核心安全地帶的死刑準備室?

這種事情,本來就容易觸動市民敏感的神經。

繼而,會有人發現,這個金·查理曼從成年後就再沒有出現過。

他開始行蹤詭秘的時候,正是在他高中畢業party之後。

——而那個party上,因為“意外”,死了個女孩。

金·查理曼想要為自己申辯,除非他還活著。

可他已經被自己射爛了臉,以“拉斯金”和“巴澤爾”的雙重殺手身份,只能接受萬人唾罵。

至於查理曼自己,則是徹底廢了。

單是給兒子特權這種事情,就夠他這位靠“正義秀”常駐、冠冕堂皇的名人專訪起家的“金牌警督”跌下神壇。

更別提這背後可能存在的包庇和縱容。

……一個死局。

一個針對自己和小金、醞釀許久、要將自己徹底拉下水的死局!

喜好玩弄輿論的查理曼,現在自己被輿論的風暴卷入其中了。

他能清晰地預見自己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體無完膚的結局。

最狠毒的是,哪怕看清了一切,他仍然躲無可躲。

藍瑟用一句話,吹響了風暴到來的第一聲號角:“……丹·查理曼先生,方便透露一下,你的兒子金·查理曼在哪裏嗎?”

……

寧灼懶得去欣賞外界由他一手締造的混亂。

完成了和“調律師”的交易,他回到了“海娜”,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單飛白還呆在房間裏,但看起來快要無聊至死了。

他的上半身躺臥在地,兩條長腿搭在床上,試圖用全身來訴說自己的無聊。

寧灼一進門就看到這樣上房揭瓦的畫面,腦袋抽抽著疼了一下。

看到寧灼回來,單飛白眼睛亮亮地翻了身,沖他攤出右手掌心,滿面期待地淩空抓了幾下,孩子氣得很。

寧灼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單飛白臨走前讓他買點吃的。

事情太多,他忘了。

他毫無愧疚地用腳帶上了房門,無情道:“沒有。”

單飛白扁了扁嘴,又一個翻身翻了回去。

當著單飛白的面,寧灼隨意脫掉了外衣,只穿著黑色的工字背心和短褲。

足足兩個日夜沒沾枕頭,可寧灼並不能困。

他還有事情沒有解決。

誰想,他還沒開口,單飛白就先發聲了。

“誒,對了。”單飛白用一種閑話家常的好奇語調說,“哥,你關在九層的那個人是誰呀。”

寧灼正盤算著怎麽告訴他自己斷了他和整個“磐橋”的後路的事情。

想事的時候,反應自然慢了一拍。

他瞧著單飛白:“什麽?”

他捧著下巴,一臉怡然地說著:“……怎麽會長得跟金·查理曼一模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