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六)合作(第2/3頁)

薛副教授眨眨眼:“那,你要和他交往?”

女兒的笑容甜美,在榴火一樣的紅裙映襯下更顯得美好而明亮:“隨他咯。我無所謂,只是想謝謝他而已,畢竟他真的長得很帥。——他的臉可是我學習的精神支柱呢。”

那一天,她穿走了由薛副教授親自挑選的紅裙子,再沒有回過家。

參加party的有她的閨蜜,可她們都被灌醉了。

沒人能說清他的小姑娘去了哪裏。

薛副教授報了警。但“白盾”那邊卻始終在和他兜圈子:

“她酒量好嗎,是不是她喝多了,跑出去,不小心出意外了?”

“是不是她有情人,私奔了?”

“‘不可能’?為什麽這麽確定,你有這麽了解你女兒嗎?”

“監控?開party的地方在中城區,那個片區的監控線路事發的時候,方圓500米的監控都在檢修。我們對這個事情也很頭疼,你還是好好回憶一下你女兒的社會關系吧。那是你的女兒,你要是不上心,我們也沒有辦法。”

“……對不起,我們上一位警官態度為了破案已經熬了很久的夜了,態度是不好,我代他道歉。您再回憶一下您女兒的社會關系吧,這對破案會很有幫助。”

面對“白盾”這樣的態度,薛副教授隱隱察覺到了什麽。

他知道,“白盾”查理曼總督的兒子金·查理曼,在party過後,突然憑空人間蒸發了,據說是“追音樂夢”去了。

他也知道,那名金·查理曼先生是有名的英俊。

可他同樣知道,他什麽都做不了。

除了金·查理曼失蹤這件事外,薛副教授並沒有任何能指證他的證據。

如果揪著這一點不放,他只會一步步跌入“白盾”的陷阱,越來越像是一個因為女兒失蹤而心智失常、無理取鬧的瘋子。

這些年來,薛副教授每月都要固定地花掉一半工資,在《銀槌日報》一角懸掛出尋人啟事。

無人回復,無人關注。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只有一絲希望懸在他的喉嚨上,讓他滿懷期待,日夜窒息。

他堅持了整整4年。

直到有一天,“白盾”突然聯系了他。

接起電話時,薛副教授萬分期望,這是一個通知他去認屍的電話。

他已經被希望折磨煎熬得太久了。

……別那麽殘忍,至少還給他一具屍體吧。

結果,薛副教授聽到,他們的辦事員在那邊,用公事公辦的語調說,您的女兒失蹤時間已經滿4年,作為她的利害關系人,您需要提出死亡申請嗎?

他掛掉了電話,開始著手去找一些潛藏在銀槌市暗處的勢力,想找出金·查理曼來。

只有找到他,才能親口問他,他的女兒去了哪裏?

幾番輾轉,他找到了“海娜”的寧灼。

多年來,薛副教授重復揭開自己的傷疤給別人看,早已經不知曉痛是什麽了。

他麻木蒼白地向寧灼講述了自己的需求,並且沒有抱持任何多余的希望。

在“海娜”之前,薛副教授已經找了好幾家雇傭兵。

他們都是人精,稍微調查了一下,就隱隱猜到他們要碰上的會是一座鐵壁。

然後他們會告訴薛副教授,這件事難度很高,再給薛副教授開出一個他根本承受不起的價格。

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了。

聽完他的訴求,寧灼請他等待幾天。

幾天後,他客客氣氣地告訴他,這事情難度很高,他們做不了。

薛副教授對這樣的回復早已習慣,因此心如止水,正常地上班、下班、講課、做實驗,把日子當一潭死水去過。

等半年之後、寧灼用一條秘密通訊線路聯系上他時,薛副教授幾乎已經忘記寧灼是誰、

在寧灼的提醒下,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雖然遺忘了他的聲音,但薛副教授對那個美得鋒芒逼人、完全不像雇傭兵的雇傭兵還是有點印象的。

薛副教授客氣道:“先生,請問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寧灼:“是有一點事情。”

他的語氣平淡又冷冽,像是在陳述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情:“你要找的女兒,我找到了。”

……

她安睡在一塊巨大的水泥裏,紅裙絲絲黏連在水泥的紋理裏。

因為隔絕了氧氣,她的面容甚至還算新鮮明朗。

寧灼簡單向薛副教授講述了他的調查過程。

雁過總會留痕,一個活人,不可能原地化成水,毫無痕跡地消失。

想要運送屍體,需要交通工具。

party舉辦點周圍半公裏的監控齊刷刷地壞了,那寧灼就查半公裏以外的。

用著這樣樸素又愚蠢的方法,寧灼一輛接著一輛,查詢著那些車的用途、車主的身份,以及與這間酒吧的關系。

他查到,事發當夜淩晨,有一輛不起眼的車駛入了這片“全盲”的區域,又很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