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獄(第3/3頁)
說著,單飛白垂下眼睫,神情有些掩飾不住憂郁。
單飛白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想要做“唯一”而不得。
他不是母親的唯一。
她更在乎自己被辜負的身心。
這不是錯,但母親決然的離開,證明他不值得母親為他而活。
他那位市儈的父親自然更不會把他當做唯一。
至於他那唯唯諾諾的後媽和後哥哥,他也不稀罕做他們的唯一。
好不容易,他遇到了寧灼,但鑒於他的經驗和聰明,單飛白沒有全然把自己的真實情況交代出去。
人心難測。
他不能確定寧灼是不是黑吃黑,更不能確定自己一旦老實交代了身份,“救援”會不會立刻變成另一場綁架。
後來,等他想說實話的時候,卻已經把謊撒得太深,無法回頭。
單飛白知道,祖母剛去世一年,他的父親忙於收攏她手頭的生意,不會很快來接自己,但他早晚會來。
所以,自從崖邊談話後的每一天,他都是偷來的。
那也是單飛白第一次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地期待著,寧灼會因為在意他,把他留下來,不把他還給那個家了。
……畢竟寧哥有那麽酷。
偷來的時光匆匆而逝。
他小小的僥幸沒有得逞。
謊言最終換來了寧灼與他的決裂。
單飛白知道,以寧灼的個性,經歷了這種事後,是不可能再信任他了。
他也知道,他不可能是寧灼的“唯一”了。
然而,真的不可能嗎?
——做不了唯一的朋友,那還可以做唯一的仇敵。
這樣的想法,在單飛白心中望風而長,生根發芽,漸漸長成了一棵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
可他還是長大得太慢了。
……寧哥在他之前就有了別的敵人。
雖然,這段短暫的敵對關系以金虎的全面潰退告終,但這還是給單飛白的心裏紮了一根細細的刺。
他在乎得咬牙切齒。
聽到單飛白這樣講,寧灼捏著筷子,漂亮的碧色眼睛轉了一圈:“哦,終於想起來了。”
他低頭夾了一筷子菜:“只記得他的臉,忘了他的名字了,謝謝提醒。”
單飛白愣了愣。
下一刻,他的心花小小地怒放了。
“別打岔。”寧灼不想和他糾纏這些事情,“我有事要告訴你。”
單飛白的心情快速地多雲轉晴了,快樂反問:“什麽事?”
寧灼答:“……我們來殺本部武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