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二)疑(第3/3頁)

這些年來,林檎面對任何人都遊刃有余,許久沒有被奚落得這樣落花流水過,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病房,去糾集四散的隊員了。

林檎的思路相當清晰:本部武今天經歷了一場不成功的刺殺,他要麽會龜縮在監獄某處,堅守不出,要麽……

為了躲避危險,他會離開。

這就說明,關於第一監獄高級監獄區的傳聞是真的。

監獄是公共廁所,犯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那麽,九月三十日那天晚上,是不是也是一樣的情形?

……

當著林檎的面,寧灼忍了。

畢竟上次寧灼和林檎通話時,召喚本部武去唱歌的廣播聲毫無預警地響起,是單飛白湊上去喘了一聲,才成功解了圍。

在林檎面前做戲必須得做足全套。

等林檎一走,寧灼直接返過身去,把單飛白一路拖拉到了病床邊。

誰想,不等寧灼問他,單飛白反倒先發難了。

他也伸手抓住了寧灼的前領。

兩個人撕撕扯扯的結果,就是一起摔上了病床。

單飛白在上,直盯著寧灼:“我們是共犯,有些事是不是要商量著來啊?”

單飛白分量不輕,寧灼雙手抵在他的腰際,頗感莫名其妙:“我什麽事沒跟你商量?”

單飛白:“他抱你!”

寧灼:“……我請他抱我了?”

單飛白咬牙切齒:“你推開他啊。”

寧灼:“你管得著我?”

單飛白把臉往寧灼胸口不管不顧地一枕:“管得著!我今天買了你,兩萬塊呢。他沒掏錢就抱了,還要吃我蘋果!”

難得看到單飛白幼稚耍賴的樣子,寧灼感覺很新鮮。

小時候的單飛白也沒這樣過,在他面前裝得人模狗樣的,一口一個寧哥,叫得甜甜的,可從沒撒過這種瘋。

寧灼把雙手交疊了壓在腦後:“那你想怎麽樣?”

單飛白:“你拍拍我,我就不生氣了。”

寧灼沒想到他居然還有臉生氣:“你屬狗的?”

單飛白:“管我屬貓屬狗屬雞屬鴨,你拍他我就不樂意。”

寧灼聽他話說得又皮又賤,擡起手來,有心去把他的頭發往後擼一把。

單飛白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以為他是要推自己下去。

他改用了玩笑口吻:“……哎,寧哥,我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寧灼想到了剛才盥洗室裏的一幕,心臟微微一動,眉心也凝了起來。

他剛才那一番撒嬌賣癡,是裝的,是入戲?

寧灼莫名覺得不爽,用膝蓋把他頂開,話音也轉了冷:“你自己清楚就好。”

他追著林檎的腳步,一道走了出去。

而病床上的單飛白側身望著寧灼離開的方向,兩條長腿搭在床側,一蹺一蹺,嘴角也快樂地彎了起來。

……寧哥好像很希望他剛才的表現是真心哦。

這裏是暗流洶湧、各懷心思,那邊的多恩典獄長可是真的火上房了!

高級監獄區的犯人出去放風辦事,本來是常事。

但每次他們必須保持通訊線路暢通,以便有事聯系。

本部武居然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不僅不回,連自帶的定位器都關閉了!

多恩典獄長在肚皮裏把本部武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他冷汗熱汗齊流,一遍遍地用帕子抹著額頭,徒勞地撥打著那個打不通的號碼,心裏的那台天平危險地搖擺了起來。

……現在,這裏,畢竟還是他的地盤。

高級監獄區裏還有一些雇傭兵。

他們可不能允許自己的主顧,被一群貿然闖入的警察冒犯了。

如果林檎非要硬闖……

正當多恩典獄長默默醞釀著一腔惡意時,身後傳來了林檎溫和的聲音:“多恩典獄長,人找到了嗎?”

多恩典獄長身體一抖,連忙收起了陰鷙的神情,擠出了笑容,試圖和林檎再進行一次一對一的談判。

剛一回頭,他的面容就僵住了。

這些日子以來,那個時刻跟隨著本部武身後、讓任何人都不敢接近的雇傭兵正閑閑立在林檎的身後,像是一尊美麗而兇悍的守護神一樣,冷冷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