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二)調查(第2/3頁)

跳出了一身薄汗的寧灼不知道單飛白腦子裏在轉什麽念頭,被他那一摸摸出了一聲低低的氣音。

他的腰身敏感,受得打,受不得摸。

尤其他覺得單飛白那爪子不懷好意,剛才那一摸,絕不是好摸。

他狐疑道:“……你幹什麽?”

單飛白背過手,在身後輕輕搓撚著手指。

“寧哥腰細,我羨慕唄。”他長得好,矯情起來也是天然的一段風流:“我這麽一個黃花大小夥子和你貼那麽近都不怕被占便宜,寧哥還怕。”

聽了他那自稱,寧灼險些又笑起來。

笑到臨頭,他又收斂了神情。

下意識的,他並不想任由自己在單飛白面前這樣“放肆”。

寧灼的直覺類似於動物,他對“危險”向來敏銳。

只是他好奇,單飛白已經被自己斷了後路,被自己逼成了共犯,“磐橋”和“海娜”的合並也已經完成,兩者別別扭扭地逐漸有了血肉聯系,想要分開,已經不易。

單飛白對他來說,究竟“危險”在哪兒?

寧灼的心思再沉重復雜,也是從不表現在臉上的。

他點評道:“真夠不要臉的。”

不知道怎麽的,單飛白就喜歡聽寧灼罵自己。

他不僅不當真,不生氣,還覺得好笑好玩,聽起來癢酥酥的,還想要再摸他一把,逗他一句,讓他多罵兩聲。

單飛白知道這樣挺賤,但他控制不住,就是想要在他面前搖頭擺尾。

他摸索來、比較去,覺得寧灼更喜歡這個性格的他——小時候那個粘人嘴甜的“小白”。

寧灼喜歡他乖,單飛白就真的把自己的一部分變成了那個樣子。

從十三歲開始,一個“小白”就活在了他的體內,和他一起茁壯成長。

但單飛白知道,僅僅那樣是不夠的。

會撒嬌的小少爺留不住寧灼的目光。

只有讓他疼了,他才能記住自己,看到自己。

他帶著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渾勁兒,就這樣蠻不講理地在十八歲的年紀,又一次闖進了寧灼的生活。

誰想到最先淪陷的,還是他自己。

那邊廂,寧灼打開了一口舊日的藤箱,取出了一條明顯見舊的鞭子。

自從和十三歲的單飛白撕破臉皮,用鞭子把他的背帶褲直接抽斷半副後,寧灼就再沒用過鞭子。

他說不好這是一種什麽心情,只是後來每次握起鞭子,眼前就影影綽綽地浮現出小白的一雙淚眼。

寧灼感覺自己像是被一個叫小白的小鬼魘住了,邪門得很。

他脫去白西服,用清水仔細沖洗陳年的鞭子時,竟然在鞭梢處找到了一小塊暗沉的血跡。

寧灼的手稍稍一頓,用指腹在上面摩擦了兩下。

……血液已經滲入了紋理,清理不幹凈了。

寧灼沒來由地一陣煩躁,提著鞭子走了出來,迎面遇上了笑嘻嘻的、長大了的單飛白。

他又是一別扭,用鞭梢抵上了他的臉,示意他轉過去:“背過去。我不打你的臉。”

單飛白順從地背過身去,小聲提醒:“重一點哦。”

“脫衣服還是不脫衣服?”不脫的話,傷口會粘連在衣服上。

單飛白不假思索,口吻是帶點委屈的撒嬌:“不脫!你還想打我幾鞭子啊?!”

他們做事永遠追求周全,不會多余問“會有人脫了你衣服驗傷嗎”的問題。

抽人這件事也是講邏輯、有學問的。

沒脫衣服,極有可能就是在盛怒之下,隨手抽了一鞭。

如果打人者要求被打的人把衣服脫了,那肯定不是一鞭子能解決的事情。

……

完事兒後,兩人躺上了同一張床。

寧灼聽著耳畔傳來單飛白輕輕的吸氣聲,不知怎的,他想起了那句“同居”。

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後,寧灼面無表情地照自己大腿捏了一記。

這力度足夠他腿上冒出半個巴掌大的淤青。

寧灼檢討自己,發現自己最近的心思遊移得太過頻繁。

這不是個好兆頭。

計劃已經開始,就沒有轉圜的余地。

他要時刻保持清醒,決不能有任何懈怠。

在疼痛中,他轉頭看向了單飛白,發現這小崽子倒是沒心沒肺,吃了痛,居然還能睡著。

寧灼也跟著他合上了眼皮。

不久後,他忽然感覺房間角落裏的某處微妙地亮了一下。

那一下亮得飄忽輕微,鬼火似的。

像是領地被侵入的獸類,寧灼驟然翻身坐起,四下打量。

可那亮光閃了一瞬後,便消弭無蹤,再尋不著。

寧灼赤腳站在地上,警惕地環顧一陣,又輕捷無聲地轉到單飛白那邊。

一番搜尋,他並沒有找到光源的來源。

寧灼知道,自己的腦子裏住著無數血淋淋的幻影,極有可能是自己又神經過敏了。

懷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疑影,寧灼重新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