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六)調查(第2/4頁)

……

與此同時,哈迪發出了一聲驚怒交加的質疑:“……怎麽可能?”

林檎、哈迪、貝爾和後勤處處長,一起站在了那蒙了一層絲絨罩布、一字排開的桌子前。

林檎擡手按了按桌面,聲音很平靜:“是這樣的桌布,就有可能。”

他仰頭望向窗外:“慶典那天是個大陰天,是嗎?”

大家一齊點了頭。

銀槌市常年天陰,一天之內只有寥寥幾小時能見到太陽。

然而慶典當天的天氣陰到連中午都見不著太陽。

好在慶祝活動都在室內,不會影響那熱烈的好氣氛。

林檎邁步走入會議廳,把原本關著的燈都打開了。

哈迪和貝爾眼巴巴站在會議廳外,看著從一排位置偏高的窄窗裏透出的煌煌的明亮光色,把外面的日光都逼退了幾分。

走出會議廳的林檎,又將走廊上的老式窗簾拉上——沒全拉,窗簾是雙層的,他只拉了薄紗窗簾。

走廊裏頓時昏暗了不少。

四周的光線條件終於接近了爆炸案發生的那一天。

墨綠色的桌布,即使在近距離看上去也變成了深沉的黑。

只有站在桌邊,才能辨認出其本色。

“壓光原理。”林檎向他們解釋的時候,也仍是輕聲慢語,“用這種暗色絨布做背景,只要光線不集中照在桌子上,它看起來就像是黑的。報告廳的燈又亮,從高處的窗戶透下來,正好形成了一個三角形,把桌子封在了陰影裏,這樣就是黑上加黑。如果絨布被人動了一點手腳,寫上了字,近一點看還好,從監控裏看——還是從遠距離的斜上方往下看,只能看到一團漆黑。”

更何況那監控是五年前的老款了,鏡頭經過自然損耗,照出來的效果足以給那位炸彈客打掩護。

後勤處處長臉色大變,直搖腦袋:“不是,不是,桌子上沒寫字,桌子擺好之後我還來檢查過,明明都……”

他試圖去回想那天的場景,卻發現自己想不起來這樣的細節了。

他所謂的“檢查”,也只是匆匆路過,瞥了一眼,確定置物台擺好了而已。

難不成桌子上真的有字?只是他粗心,沒留意到?

他越說越心虛,臉色也困窘地蒼白起來。

林檎倒是並沒有責難處長,而是問他:“那天參與搬桌子的有誰?”

一張長桌上共有五個凹槽,因此為了擺花,一共要搬九張桌子,出動了後勤處的三個小夥子。

桌子底部裝設了滑輪,三人只需要把桌子從倉庫裏推出來就行,不費什麽事兒。

那三個年輕人很快被找了過來。

林檎將一只手按在舊絨布桌面上,問他們:“那天你們去搬桌子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

三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各自搖頭。

他們並不覺得爆炸案會和他們搬桌子有什麽關聯,因此情緒相當穩定。

見他們木頭木腦地不開竅,後勤處處長有些發急,催促道:“問你們呢,桌子上有沒有寫什麽字啊?”

這三個小夥子受了提醒,各自回想後,又稀稀落落地搖了頭。

處長又進一步提示:“字跡不明顯!”

一個個頭最高大的小夥子撓了撓後腦勺:“魯老師,我們都是推著桌子在外面走過的,那天我記得是沒太陽,可也不是晚上。要是桌子上真寫了什麽,我們三個人沒道理一個都沒發現啊。”

哈迪覺得有道理,下意識把目光投向林檎,想問他是不是把事情想復雜了。

林檎卻並不在“是否寫字”這個問題上深究,只是口吻沉穩地問他們:“再想一想,搬桌子的時候,有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

“……有。”經過又一輪沉默,一個氣質偏文靜的男生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我搬第一張桌子的時候,第一下沒推動……還挺沉的。不過滑輪滾起來後,就好推了。”

這下,哈迪都聽出問題來了:“什麽叫‘第一張桌子’?你們給桌子編號了?”

那男生有點畏縮地低了下腦袋,結結巴巴道:“不,不是我們編的呀。是有人在桌子上放了立式的數字牌,寫著從、從1到9。我們以為這是誰放的提示,就照順序一張張把桌子推到會議廳外擺好了。”

……

“海娜”裏,寧灼也在問同一個問題:“倉庫裏的桌子應該不少,你想提前動手,不廣撒網,就只能在一張桌子上面放炸彈,你怎麽能保證,他們會把桌子按你想要的順序排好?萬一他們壓根沒選你放了炸彈的桌子,你要怎麽辦?”

“所以我提前告訴他們了呀。”單飛白俏皮地一聳肩,“我把桌子提前拉好,從倉庫裏找了幾個老舊的號碼牌,按我想要的順序擺在上頭。這麽一提示,他們自己就知道該按順序放桌子了。”

對搬桌子的人而言,這情景相當自然,並無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