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控制(第2/3頁)

不知怎的,金雪深覺得頗不入耳。語氣也不自覺變得尖酸起來:“這麽多年過去,老本行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倒也沒有。”於是非思索片刻,指住金雪深的小腹,“比如說我現在隔著你的肚子,按摩你體內的機械內臟,就能讓你在十分鐘內高潮。”

金雪深倏然漲紅了臉,直紅到了耳根:“變態!給我滾!”

於是非有些困惑:“那會是很舒服的……”

金雪深連踢帶踹,把於是非轟出了他的辦公室。

背靠著辦公室的門,他在心內痛罵了於是非一萬句。

可待他回過神來,他居然發現,自己的手掌正搭在小腹上,不自覺地摩挲。

腹部的機械在自己掌下有序運行,抵著他溫熱的肚皮細微起伏。

他想象著正按著自己的那只手是於是非的。

那只修長、纖細、骨節分明的手掌,起先他以為是專門為殺人而生的。

沒想到居然是為了手……為了那件事而生的。

在這樣的反差之下,再簡單不過的“觸摸”,突然就變成了一件曖昧至極的事情。

金雪深發現自己的身體起了反應。

……僅僅靠著想象。

他偶爾早晨也會有這樣的窘況,發生在辦公室裏,這還是第一次。

心慌意亂之下,金雪深惱怒至極地出聲罵了一句:“靠!”

門外卻突然傳來了於是非溫柔冷靜的聲音:“渡鴉先生,現在輪到你了。”

金雪深沒想到他還在外面,不由得嚇了一跳,微微分開雙腿,離門遠了一步,語氣不善地問:“什麽‘輪到我了’?”

門外的於是非很講道理:“我們不是在交換秘密嗎?我說了我的事情,現在你要說你的事情了。”

金雪深咬著後槽牙,貓下身體,把發熱的腦門貼在冰冷的門上,還是那句話:“無可奉告!”

於是非也並不失望。

他想,渡鴉的確是一種狡猾又聰明的生物。

……怎麽辦,更感興趣了。

……

接下來,金雪深焦慮地等待了好幾天,終於確認大家都去探訪過寧灼了,自己才裝作結束了一大場忙碌,溜達著去看望他。

見了他的面,金雪深劈頭就問:“這些日子忙什麽去了?看你進進出出的。”

寧灼心平氣和地答:“送死去了。等我死了,你就是‘海娜’二把手。”

金雪深並不相信:“行,讓我摸摸,看還要多久我才能上位。”

說著,金雪深探手搭在了他的額頭上,驚得一縮。

怎麽這麽多天過去了還是燒?

他心裏焦灼得厲害,嘴上卻還要雲淡風輕:“燒到幾度了?”

寧灼:“本來已經退燒了。你來了又燒起來的。”

“幾個意思啊?合著是我晦氣?”

“你是渡鴉,你自己晦氣不晦氣自己心裏不清楚麽。”

幾番交鋒下來,金雪深被寧灼氣得連連深呼吸。

他說:“我呸呸呸!跟你說啊,快點給我好起來,我可看不得死人!”

說完,他大踏步地向外走去,險些撞到從外面回來的單飛白。

一瞧見他的笑臉,金雪深又想到了幾天前於是非的那聲“飛白”,一陣氣堵。

在離開前,他狠狠白了單飛白一眼。

單飛白:“?”

單飛白端著一杯雪梨水,回到房間,扶著寧灼喝下:“怎麽,他吃槍藥啦?”

寧灼抿了一口,覺得味道還好,就著他的手喝了大半杯。

他說:“吃不了。他的腸胃不好,消化不動。”

單飛白被逗得笑出了聲:“寧哥,正好你說起這個,我還想問你呢。前兩天老於托我跟你打聽打聽,金哥怎麽換了一肚子機械零件?他自己的那套原裝器官呢?”

“別跟於是非說。”

寧灼後靠在軟枕上,按著胸口,微微喘了兩口氣:“他家原來挺有錢。金雪深還有個妹妹,叫知寒。”

單飛白覺得“知寒”這個名字耳熟。

經過回想,他記起來,金雪深那把金紅色的微電漿弓箭,弓柄上就雕刻著“知寒”兩字。

寧灼語音平淡地訴說著那個家破人亡的悲劇:“金雪深的父母被人騙了,給朋友做了一筆高利貸擔保。結果朋友出意外,突然沒了命。就這麽著,他們全家都被搭進去了。”

“資金鏈斷了,車沒了,家沒了。是徹徹底底的一落到底。”

“金雪深和金知寒都小,他父母實在走投無路,索性帶著全家燒炭自殺。”

“他挺不幸。只有他一個人命夠硬,活下來了。”

說到這裏,寧灼稍頓了頓,伸手壓住了胸口。

他被觸動了一點昔年的傷疤。

緩過那陣隱痛,寧灼繼續說:“人死債不爛。金雪深既然沒死,所有的債就都落在了他頭上。他被送到了器官黑市,被關在黑屋子裏等配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