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一)攜手(第2/3頁)

郁述劍此人少言寡語,但偏偏又是群居型動物,總愛蹭個人氣,哪怕在熱鬧裏做個透明隱形人也好。

因此,當他一頭紮進大宿舍時,吸引了在場十幾個“海娜”雇傭兵的注意力。

“郁哥,怎麽了?”其中一個邊磕瓜子邊問,“橫沖直撞的,不像你啊。”

郁述劍背靠著門板,調勻急促的呼吸,小聲道:“我們可能會有二嫂了。”

此言一出,在場十來條大漢轟然起立。

“真的嗎?”

“我操,是寧哥?”

“誰啊?”

郁述劍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艱難道:“單飛白。”

在場眾人齊刷刷愣住。

幾秒鐘後,房間內爆發出了此起彼伏的噓聲。

有個壯漢往床上一躺,雙手抱住光溜溜的後腦勺:“老郁啊,我說你睡魘著了吧?我做夢都不敢讓寧哥睡我,單飛白那小子也配?”

有人在旁笑話他他:“艹,阿貝,你不是純直嗎?”

光頭男毫不猶豫道:“直歸直,那可是寧哥啊。”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郁述劍也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難道是他最近偵查的水準下降了?

……

寧灼的房間內。

聽了寧灼的構想,金雪深不可思議地瞪著寧灼:“……你什麽時候變這麽流氓了?”

寧灼不答反問:“你幹嗎?”

金雪深:“怎麽不幹?可他……會配合嗎?”

寧灼:“今天之前,不會;今天之後,他就會了。”

這手段實在夠損,不像寧灼的手筆,像姓單的。

金雪深聯想到於是非說的內容,自言自語地嘀咕:“難道真是一個被窩裏睡不出兩種人?”

寧灼皺眉:“……說什麽呢?”

金雪深扭開臉:“沒什麽。”

他站起身來,踢開凳子,向外走去。

寧灼目送著他,也緊跟著站了起來。

誰想,金雪深剛走出幾步,就氣勢洶洶地驟然折返。

寧灼被他激烈的動作弄得遲疑了一瞬:“做什……”

金雪深合身撲抱住了他,十指用力,抓緊了他後背的馬甲,悶聲道:“……謝謝你,寧灼。”

寧灼被抱得始料未及,嘴角扯動了一下,故作鎮靜道:“不客氣。”

抱過後,金雪深便狀若無事地撤回了這個擁抱:“走了。”

寧灼勉強地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匆促道:“嗯。”

金雪深走出寧灼房間,一路步速越來越快,直到轉過一處拐角,才蹲下身來,頂著爆紅的臉頰,咬牙切齒,無能狂怒。

啊啊啊啊!

他在幹什麽啊?!

怎麽能抱他啊操!失心瘋了嗎?!

回去把他滅口還來得及嗎?!

當金雪深好容易緩過這一陣讓他腳趾抓地的尷尬,一擡頭,就撞見了於是非那道近在咫尺的、純凈而好奇的目光。

……好極了。

他媽的。

於是非也學著他的姿勢蹲了下來:“你怎麽啦?”

金雪深把面頰深深埋進膝彎間,企圖通過把自己悶死的手段來告別這個美麗的世界。

但於是非會錯了意。

根據系統判斷,金雪深這是“傷心”的表現。

於是,於是非輕輕抱住了金雪深的肩膀,用他固有程式裏對待客人的溫柔態度,以及在“磐橋”裏訓練出的殺手本能,提問道:“殺了馬玉樹,你就會好受一點嗎?我陪你去。我有很多種讓人類感到痛苦的辦法。”

金雪深一日之間悲喜交加,情緒大起大落,如今聽到於是非這樣問,簡直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甕聲甕氣地說:“閉嘴。殺了你啊。”

於是非愣了一下,開始認真分析,如果自己死亡,金雪深的心情會不會真的變好。

得出的結論是“否”。

他雖然嘴硬,但一定會感到難過的。

正當於是非要誠懇地表述出這個分析結果時,他懷裏的金雪深小聲說:“你別分析了,我沒有要殺你。那是比喻。”

“比喻?”於是非說,“我不是很懂比喻。”

金雪深:“……智障。”

從不認為自己智障的於是非:“這也是某種比喻嗎?”

金雪深:“閉嘴,別動,讓我靠你一會兒。”

於是非服從了這條指令:“好的。渡鴉先生。”

金雪深:“……叫我金雪深。”

於是非:“好的。雪深先生。”

“……‘金’呢?”

“根據我們的關系,我認為可以去掉。”

“……滾。”

“這和上一條指令相悖。請問我需要遵守哪一條呢?”

“……”

“雪深先生?”

“……靠著。”

“好的。收到。”

……

本部亮步履蹣跚著走出了“白盾”大門。

仿佛只消一天光景,他就衰老了十年。

望著青黑色的天空,本部亮怏怏苦笑了一聲。

本部武本來就是瀕死狀態,是“白盾”想盡辦法,用各種設備硬生生給他續上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