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五)明爭

查理曼並不想和馬玉樹打照面:“不必了。”

他自覺矜貴, 即使已經許久沒有攝像頭對準自己,仍然不自覺地以公眾人物的好形象來要求自己,不想讓其他不相幹的人知道自己和“手套”這種級別的人有交際。

然而, 他晚了一步。

本來該在房間內等待的馬玉樹推門而出, 眉眼間是難耐的焦灼:“‘手套’先生, 請問九哥什麽時候——”

目前,馬玉樹的財產損失幾乎要以小時為單位計算。

等待, 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馬玉樹一擡眼,看見了查理曼,不由一愣, 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他記得, 這是先前和凱南先生關系熱絡的“白盾”警督。

查理曼看馬玉樹也是臉熟。

先前跟凱南打交道時, 查理曼也和馬玉樹打過幾次照面, 時常見他西裝革履笑容滿面的,對凱南態度很好,他就以為馬玉樹是interest公司的辦事員或者是助理之流。

查理曼對突然出現在此的馬玉樹露出了猶豫的笑容。

馬玉樹也略感意外, 但他習慣應付各種突發意外,一步上前,熱情道:“查理曼先生, 這可真是……久違了。”

馬玉樹最近上火上得厲害,嘴角鼓起了兩個鮮艷的火瘡, 但這並不能妨礙他忍著痛攀交情:“您也來這裏辦事?”

查理曼報以疏遠的微笑:“馬先生,您好。”

“手套”一邊一個,各自牽起查理曼和馬玉樹的手, 用自己汗津津的肥厚手掌, 將兩只手強行拉攏在一起:“我說啊,您二位真是有緣, 殊途同歸啊。”

他們遭遇了強制握手,心懷鬼胎地注視彼此的同時,也在琢磨“手套”所謂的“殊途同歸”到底指的是什麽。

“手套”對著旁邊一個人高馬大的雇傭兵一揮手:“那個誰,把小阿九叫來!”

雇傭兵氣沉丹田,理直氣壯:“報告!九哥睡覺呢!”

“手套”也是一個洪亮的大嗓門:“告訴他!別睡了!有錢賺!”

一分鐘後,得到通知後,一個和寧灼年歲相仿的男人從房間外走入。

未見其人,他先用手擋住大半張臉,打了個毫無風度的哈欠,隨即才露出了真容。

他面頰上睡出了兩道紅痕,更顯得皮膚雪白,眸色烏黑,眉尖細細,一頭搖滾美人歌手式的大波浪蓬松地披在肩上。

他和寧灼類似,都長了一副繡花枕頭的面貌。

馬玉樹下意識地瞥了查理曼一眼。

查理曼卻是神色平靜。

傳聞裏,“九哥”的確是“盧梭”老大,“手套”不至於在這方面愚弄他們。

他必定是有自己的本事。

“手套”笑道:“小阿九,來見過兩位客人。”

“小阿九”顯然是醒得太急,一腳在現實,一腳還在夢裏。

他雙手插兜,潦潦草草地對兩個人一鞠躬,還鞠歪了方向。

直起腰來,他又打了個哈欠。

“手套”毫不尷尬地向查理曼和馬玉樹介紹,“江九昭,‘盧梭’的老大。”

江九昭連打兩個哈欠,口齒終於清楚了:“‘手套’,這回要我去幹誰啊?”

“手套”解釋道:“這兩位的對家,都是‘海娜’。”

江九昭挑眉:“‘海娜’?寧灼?”

他深吸一口氣,眼裏閃過一陣喜悅的光:“終於有人找我來殺他了?!”

查理曼和馬玉樹聞言,來不及詫異對方也是沖著“海娜”來的,不約而同地先是一陣狂喜。

聽話聽音,難道這個江九昭跟寧灼有仇?

“手套”也很是好奇:“你跟寧灼有淵源?”

“沒見過。”江九昭爽快道,“但他在銀槌混了這麽多年,樹大根深,殺他不容易,他肯定值錢。”

江九昭手掌一合,仿佛是在拜財神爺似的,動作利索地向查理曼和馬玉樹拜了兩拜,並流利地報出了自己的價碼:“二位,出多少錢?1000萬,殺他一個;2000萬,殺他一窩;3000萬,‘磐橋’我也可以打包送給你們呢。……啊,單飛白也要再加1000萬,當初我們派二隊去弄他一個,被他幹死了好幾個,重傷了好幾個,他的戰鬥力也很可觀,要加錢。”

面對如此的明碼標價以及獅子大開口,查理曼和馬玉樹雙雙沉默了。

“手套”哈哈一樂,對兩位明顯:“見笑了,我們小阿九生平沒什麽愛好,就喜歡個錢。”

江九昭笑眯眯地一指自己:“沒錯,我們還有許多其他的附加服務,按需收費。如果你們在我們服務期間有什麽生理需求,我是我們‘盧梭’收費最高的,在下在上都是一百萬,包您滿意。”

馬玉樹不好此道,眼看他越說越歪,只好忙亂地伸出手揮了揮,試圖講價:“我的確是誠心而來,在銀槌市搞定一個人,均價100萬,最高也不超過500萬,所以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