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十一)終局(第2/3頁)

眼看馬玉樹那張瘦長的臉拉得更長了,凱南慢悠悠地道:“不鬧出點動靜來,你以為他們會順順當當地讓我們把本部亮帶走?”

他唯一想要的,就是本部亮的大腦。

現在好不容易能把本部亮捏在手心裏,這樣絕佳的機會,凱南不會再錯過了。

這些時日,他日夜醞釀,盤算出一條毒計來。

他要利用在場的所有人,下一盤大棋。

馬玉樹動手射殺寧灼,不管成與不成,林檎都會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凱南相信,他有這個本事。

而如果寧灼的同伴想要反抗用強,那性質就變成了“襲警”。

出了這樣的事情,林檎必然要把他們帶回“白盾”接受審查。

而在“白盾”裏,就是凱南熟悉的“文明”世界了。

他可以通過一番合理的運作,讓本部亮先出獄。

那麽,小霍總安排的、潛伏在暗處的“盧梭”就能馬上現身,把本部亮擄走。

而“海娜”和“盧梭”通過這幾月來的拼殺,恐怕已經結下了仇怨。

除非“海娜”以後不在銀槌市混了,否則,憑“盧梭”的人脈,“海娜”一輩子都別想再接到大公司的邊,只能在他們那個低端的“動物世界”的爛泥裏打滾。

而他帶走本部亮,皆大歡喜。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馬玉樹,心底裏搞不好也是恨著他的。

槍握在他手裏,而寧灼與他的距離,也不過是幾十厘米。

他的心如果偏上一偏,手再偏上一偏,那麽萬劫不復的,就要變成他凱南了。

凱南直勾勾望著馬玉樹,眼睛一瞬不瞬,是一雙黑幽幽的魚眼睛:“馬玉樹,聽說你之前有一個好朋友?姓金還是什麽……是麽?”

馬玉樹如遭雷劈,“好朋友”那三個字,像是一記猝不及防的耳光,扇在他這張厚臉皮上,實際上是不痛不癢。

但凱南的意思,他已經心若明鏡。

凱南拎起一張餐巾,一點點折成了玫瑰花的模樣,同時說:“你的那位好朋友,你可以隨便坑,隨便害,因為他的後盾只有他的家人。可如果我死了,我的後盾會損失一筆巨大的利益,到那時候,你的債不會消失,只會轉移,甚至還會變得更多。”

說著,他對著馬玉樹一笑:“只有我活著,你的債才有一筆勾銷的機會。懂嗎?”

馬玉樹勾著腦袋,一語不發,實際上已經驚恐得無話可說。

敲打完馬玉樹,凱南自覺萬事俱備,只待人來。

……

凱南翹首以待的寧灼一行人,已經來到了樓下。

本部亮臨出門前,穿了一套還算筆挺周正的西服,結果剛一出門,就迎面碰上了他在黑暗走廊裏遛彎刷步數的小鄰居。

他對這位天才的小鄰居很有好感,開口詢問他的意見:“這樣穿,好看嗎?”

唐凱唱打量了他一下,小聲且直白地評價道:“不好看,你本來就瘦,穿這麽貼身的衣服,像個猴。”

本部亮被罵做是猴,並不在意,還很聽勸地回去換了一套毛衣。

如凱南所料,寧灼這次是與會人員之一。

但不如凱南所料,本部亮帶來的另一個人,不是單飛白。

這是金雪深的仇。

要報仇,事主不在場又怎麽能行?

寧灼不打算帶手杖去,於是他擁有了一架輪椅。

單飛白開車,把三人送到了目的地。

本部亮仍是緊張,非要最後一個下車,而金雪深比他更緊張,下車後,借口說要整理儀容,自己一人躲在一邊,努力控制住自己呼吸的節奏,避免再次出現過呼吸的情況。

他閉上眼睛,仰面朝天,等待著紊亂失序的心跳恢復正常。

……爸爸,媽媽,妹妹。

他無意識地將手探入衣領,捉住了一線細細液金鏈上懸掛著的物品。

——這是於是非最重要的東西,是他的樞核備份。

握著它,金雪深仿佛是握著他的手。

一股溫暖的定力從他掌心冰冷的皮膚裏滲入,直透向他的心。

……

單飛白則把寧灼的輪椅連帶著寧灼一起從車上搬運下來,替他整理著膝蓋上的厚毯子:“不要喝酒啊,只能喝葡萄汁。我回來會聞的。”

寧灼:“你管我?”

話是冷的,但單飛白知道他的心情不錯,尾音聽上去有幾分輕快。

單飛白的目光下移。

寧灼甚至沒有穿正式的鞋,而是穿著一雙底部厚軟的拖鞋——因為腳上有傷。

雪白偏厚的紗布之下,寧灼的腳踝依然呈漂亮的流線型,看得單飛白牙齒作癢,頗想咬上一口。

寧灼看出了他的意圖,擡起腿,踩在了他的膝蓋上,微微發力向下按壓:“不管你想什麽,現在都給我想著。”

單飛白仰起臉來,迎向他的視線。

討好和強勢兩種元素,在他的語氣間奇妙地得到了圓融:“……回去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