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4/5頁)

因為嶽釋也是他的父親,小小年紀的嶽含舒知道這點以後,很害怕有人跟她搶爸爸。

每次見到嶽或都會大聲斥責地讓他走開,讓他滾,甚至還會拿小石頭丟他。

童言無忌,但童言有時候聽起來,真的比大人的忽視不在意還要傷人。

察覺到前面的人影時,林是非眉目漠然,但嶽或明顯不想多說,他就更不會主動提起破壞星星的心情。

不過聽到他說腿軟,林是非眼底還是浮起淡笑,側眸看向嶽或,說:“上去的時候,星星說了不害怕。”

“我沒有害怕啊,”嶽或嘴硬道,“我才不怕。”

真不怕的話,在從大擺錘上下來的那刻,人體的身體機能只會因為劇烈的失重下墜而造成短暫的腿軟,到地面走幾步大概就可以好。

而不是像嶽或這樣,已經掛在林是非身上將近二十分鐘,還絲毫沒有恢復好的意思。

看著他唇瓣顏色有些淡,應該是嚇的了,林是非心裏有些心疼,也不再逗他,道:“嗯,星星最厲害了。”

“那不走路了,讓我背你好不好?”

說實話,嶽或想讓背,但他眼睛巡睃周圍,人真的好多。

他拒絕:“不用。要臉。”

林是非沒忍住低笑出聲,嘴上應著“好吧”,胳膊卻在同一時間直接橫在嶽或腰間,單臂便把他抱了起來。

嶽或震驚到瞳孔微顫,在林是非另外那條胳膊也要伸過來想到他腿彎下,而即將形成明目張膽的公主抱時,他嚇得連忙改口說道:“背背背背背背……”

計劃得逞,林是非面不改色地松手,應:“星星乖。”

而後他脊背微彎,雙手朝後找到嶽或的大腿朝上用力,便毫不費力地將他送到自己後背,穩穩托住。

周圍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許多過來,連嶽釋他們都隨大流向後扭頭觀察。

只不過兩道年輕人的身影是背對著他們,嶽釋只覺得那個被背的少年有些眼熟,沒在意。

嶽或嫌丟人似的把臉埋在林是非頸側,人在安靜裝死,腦子卻活躍得不行。

他突然就被林是非的力量刷新了認知,平常他只知道林是非打架兇,但沒想到他還能把根本沒比他低幾公分的自己單手抱起來啊!

思忖片刻,嶽或被頸側掩埋的聲音有些悶悶地傳出:“林是非,你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家偷偷練格鬥之類的東西了。”

聞言林是非微怔,隨即反應過來嶽或的所思所想,莞爾,毫不避諱地承認:“Darling,我心理不正常,需要發泄的。”

特別是在拿嶽或毫無辦法的時候,林是非就會暴力地在器材室揮汗如雨,不然這些年光靠蘇爾讕的心理開導,他怎麽可能忍得下去。

蘇爾讕也只是個相對合格的心理醫生,不是神明。

“……沒事。”嶽或心裏有點泛疼,他把眼睛露出來,晶亮地看著林是非,伸手戳他臉頰,彎起眼眸道,“以後非非寶貝都會有我的。”

六點半了,夕陽大片大片地在天邊呈現,林是非迎著火燒雲的紅,在微風中心跳悸動不止。

他微啞著嗓音祈求:“星星要永遠記得自己說過的話。”

嶽或道:“當然。”

嶽或又被林是非背著走了小二十分鐘,覺得緩得差不多,便動手拍了拍林是非的肩膀說要下來。

此時快傍晚七點,天色正好是將暗未暗的時候,他本來想說一起去吃個晚飯,吃完可以到夜市街再逛逛,然後再回家。

還沒開口,他的目光便被遊樂園裏用來歇腳的涼亭邊的畫架吸引了注意力。

畫架前的長石凳上坐著一對男女,大概是情侶,而畫架後的男性三十歲左右,手持油畫筆在畫紙上渲染,很專注。

不用說,畫紙上形成的圖像就是那對情侶了。

像這種人多的地方,通過畫像賺外快,能被見到的最多的其實是簡筆畫。

只要能夠抓住顧客臉上的神韻,速度快出圖快,大概五塊十塊一張,比較便宜,很適合做遊玩時的留念。

但很少會有人用油畫給人畫像的,反正肯定會比簡筆畫麻煩上許多。

察覺到嶽或的視線,林是非看過去,問道:“星星想要去讓他畫一幅嗎?”

“不是。”嶽或擡眸,大膽地表達,“我想親自畫。”

林是非有些驚訝:“嗯?”

離上次在地面畫畫循序漸進已經過去許久,現在當然可以再來一次,並且要用他最擅長的濃郁顏料作畫。

“我們去問問他可不可以讓我畫一張。”嶽或有些興奮,拽起林是非的胳膊就往前去。

畫像的男人下筆非常穩,線條偏抽象,色彩也偏沉,對面情侶只寥寥幾筆便有了味道。

嶽或聚精會神地看,專心地等人畫完,已經被盯十分鐘的男人這才轉頭說:“三十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