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5頁)

二人雙雙倒向柔軟的床面。

“……我可以嗎?”不知過去多久,林是非稍稍放開嶽或,錯眼不眨自上而下的視線灼熱得猶如實質,能把人穿透般。

他問出方才似乎已被允許的話題,確認:“Darling,我可以抱你嗎?”

聞言,嶽或頸間微凸的潤白喉結便不受控制地滾動,臨到頭來他肯定想反悔,因為他們還沒有成……這是犯大錯。可林是非的眼神太過灼亮,他在期待。嶽或緊張得指節蜷縮,把林是非胸前的衣襟都捏得皺巴巴的。

他感受到自己腰間橫過一條有力的胳膊,力度緩緩緩緩地收緊,似是要把他勒進血肉。

嶽或舌尖輕舔了下嘴唇,回答得鏗鏘有力:“可以。”

*

“當!”

自嶽或的學費事件被揭露而出後,陳家好像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安穩生活。

今晚仍然是。

興許實在是沒胃口,沈婉力度有些重地把筷子放在桌面,不再進餐。她眼神有些空洞地盯著前面的一點虛無,不知是在看陳譚淵,還是在看譚諶。

察覺到她的眼神有些許顯而易見的可怖,仿佛是陷入了什麽極大的痛魘中,譚諶便一陣頭皮發麻。

突然也不是太想吃飯了。

和陳銘川結婚這六年,沈婉在陳家的形象,永遠都是溫婉可人,落落大方善良賢淑。

她可以很好地愛護繼子,可以滿心滿眼地愛丈夫,可以全心全意地打理自己、愛這個來之不易的家。

但如今她誰也不想管,更誰也不想愛,整顆心都隨著嶽或的——可能再也不會回來——而飛走了。

她覺得自己飽受折磨,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真的痛苦不堪。

譚諶從沒有哪刻是那麽佩服嶽或的。他以前只覺得沈婉身為一個柔弱的女人,帶著兒子嫁進來除了為錢還能是為什麽呢。

他就像看不見陳銘川與沈婉的感情,可笑得活在自己的認知當中。

但沈婉是真的愛陳銘川,陳銘川亦是,而且嶽或竟然……嶽或竟然從未花過他們家的一分錢。

這個事實讓譚諶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特別是在看到沈婉不再對他有任何笑容,不再那麽溫柔地尋長問短,他就更覺得之前像是在做場不真實的夢。

有過對比才會有傷害,譚諶現在只要是在家裏待著就覺得窒息,只希望這個家還可以變回以前那樣。

“看什麽看?”明顯察覺到打量的目光,沈婉忽而出聲,盯著譚諶幾乎是惡言相向,“我臉上是有你喜歡吃的飯菜嗎?你盯著我就能吃飽嗎?”

陳譚淵下意識蹙了蹙眉,他擡手輕推眼鏡,覺得自己應該要有個兄長的樣子:“沈阿姨……”

“我又沒跟你說話,你想跟我說什麽?”沈婉看向他,“這時候不好好教他,難道要等以後教嗎?”

語氣沖得猶如吃了炮仗。

而這幾乎就是他們過去三個月的日常情況。

本來無法無天的譚諶時常成為被開刀被針對的那個,剛開始時他還能氣沖沖地反駁回去,可他在這六年裏是怎麽編排沈婉的他自己心裏清楚,而且還已經被當事人知曉。

怕陳銘川跟著教訓他,譚諶忍氣吞聲,內心裏就更加無比地佩服起嶽或。

他到底是怎麽做到能忍受那麽長時間的,幾乎誰都可以欺負他……他卻還可以從小就自己賺錢養活自己。

“當。”

這時,陳銘川跟著輕輕放下筷子。

他擡眸看向身旁的沈婉,沒掩飾蹙起的眉尖:“阿婉,小諶明明什麽話都沒有說,你怎麽能無緣無故地教訓他。而且他還只是個孩子,我們身為家長不應該包容他嗎?”

沈婉道:“你說什……”

“這幾個月你真的鬧得已經足夠久了,”陳銘川打斷她,字句清晰地提醒,“我平常總是在忙公司的事,沒有時間管小諶和小淵,所以物質和感情,我只能給出一樣。”

他定定看進沈婉的眼睛,繼續說道:“但是關於年年,你什麽都沒有給出。難道這怪我,又或怪小諶和小淵嗎?”

“陳銘川!”沈婉猛地按著餐桌邊緣站起來,身後的椅子頓時刺耳地滑出去老遠,她幾乎是尖叫著質問,“你在說什麽?是你說你有在管年年的學費,我那麽相信你,我那麽……”

“這只是學費的事嗎?”陳銘川音色稍提,跟著站起身,面色嚴肅,道,“你真的需要我更加清楚地提醒你嗎?”

“你……我……”沈婉不可思議地盯著他,聲音顫抖得幾乎說不出話,“你……”

“阿婉,我是個商人,這段時間我自認陪你瘋夠了,你要是還想繼續找年年,你就找,”陳銘川做出轉身的姿勢,擡腳想要上樓,說道,“但是不要再把這種瘋狂的情緒帶給孩子,也不要讓小諶經歷年年所經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