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4/4頁)

不知為何他眼神竟然有些懵懂,像是剛睡醒似的,不過離得遠的人肯定察覺不太到,只有與他並肩而站的林是非意識到了嶽或的異樣。

可現在很多人都在看著,演戲的林是非不能垮掉,便打算等過會兒再問問嶽或怎麽了。

然而下一刻,就見此時在外人眼裏沒有多少表情的嶽或突然朝前走去,擡腳就要踹依然還沒從地上爬起來的陳譚淵:“你摸誰呢?”

眼看著那擡起的一腳真的酒要狠踩下去,他的腰身卻連忙被人拖住撈了回來。

林是非半擁半抱地把嶽或往回拽,不讓他碰陳譚淵,用只有他們自己能夠聽見的低喃話音在人耳邊快速道:“Darling,他沒有碰到我,別不高興。”

“只是我在打他而已。”

可他慌慌張張擁著人不讓嶽或踹陳譚淵的表現,好像就是他在很害怕陳譚淵剛才的所作所為似的,眾人看在眼裏,對姓陳的更是毫無同情心。

“……嗯?”已重新退到家長背後被保護的嶽或側首疑惑地看著林是非,眼神更加迷茫了,他學著方才林是非的話音更加小聲地說,“沒有……嗎?”

林是非的眉頭終於緩緩、緩緩地蹙了起來。

嶽或很不對勁,他的反應似乎有點慢,真的……好乖。

“對不住各位,讓大家剛來沒多久就看了這樣一場笑話,我家孩子可能是嚇到了,先讓他緩緩。”白綰盈端莊大方的周身氣質忽而染上了些許雷厲風行,她快速地主持大局,“大家該怎麽就還怎麽,別被影響心情。”

“這裏有倚白,是報警還是要怎麽處理,他和我家小千心裏都有數。咱們就先不過問了。”

言罷她對林倚白使眼色,裏面護短的意味非常明顯,隨即自己便遊刃有余地轉身和林城去安撫在場的各位。

等宴會結束了,所有人都可以在酒莊裏挑選他們喜歡的酒帶走,以此聊表大家受到的驚嚇。

在林倚白和白綰盈同時解決問題的時候,趁無人注意,林是非拉著嶽或去了絕不會有人經過的地方。

酒莊很外圍的墻根處有許多綠色的薔薇藤蔓,幾乎把鐵柵欄都纏繞得看不出本來面目,各色的薔薇花卉在夜色裏看不出具體的顏色,但夜風輕過,就有很淡的味道飄逸在空中,很愜意。

“Darling?”林是非在深沉的夜色下低聲喊人。

嶽或擡著眸子,用小動物那般異常乖巧的眼神很認真地看著他,應:“嗯?”

林是非道:“你怎麽了?”

“嗯?什麽……怎麽了?”嶽或不解,表情未變,但就是能讓人察覺到他有些困擾,“噢……我喝,紅酒了。”

“一點也……不好喝。”

聞言,林是非覺得他似乎有點懂了:“為什麽現在喝酒?”

“因為……嗯?林是非,我怎麽,眼睛暈暈的,”嶽或嘗試性地眨了眨眼,纖長的眼睫頓時猶如小扇子似的緩慢又清晰地撲閃幾下,“因為……我知道是你在找他打架,我不會……不會說謊,怕找爸爸媽媽告狀,會露餡,會被看出來,所以……哎呀好暈啊。”

說著,他把腦袋放在林是非肩頭,繼續緩慢地說:“所以我壯……陽……不不不是,壯膽……”

他被酒精熏染過的嗓音變得軟糯微啞,本來由於昨天嗓子就還沒完全恢復,此時兩相融合更是能把人的魂給勾走似的。

林是非的呼吸如數屏住,再開口時嗓子也啞了。

他沒想到醉酒的星星會……這麽可愛,讓他整顆心都化成了柔水。

但同時他又覺得有些不自主地好笑,擁著他輕聲問道:“星星喝了多少啊?”

“嗯……沒有多少,”嶽或搖首用額頭蹭林是非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再用拇指在中間晃悠悠地進行隔斷,“就……半杯,兩口……吧。”

“?”

林是非被驚到,些許不可思議地說道:“就兩口,星星就這樣了嗎?”

“嗯。”嶽或重重點頭,也很懵然,甚至委屈,他的腦子好像是清醒的,可說話做事又好像是完全不受控制,“那我……又沒有,喝過酒,我也不知道……我會這個,這個樣子呀。”

林是非看他聽見什麽回答什麽,還特別地認真,心被軟到一塌糊塗的同時,骨子裏的劣性因子都緊跟著不受控地湧向心頭反復作祟。

“Darling,”林是非的唇很輕地湊在嶽或耳邊,唯恐把人的酒精吵醒般,故意魅惑引誘似的道,“你還記不得你都答應過我什麽?”

“告訴我,好不好?”

“嗯?嗯……”嶽或眉尖蹙起想了好大一會兒,而後不知道想起了答應的哪件事情,他眼睛微亮擡起臉來,堪稱懵懂地和林是非對視。

“讓你蹭蹭,”酒量明顯非常差勁的嶽或被兩口紅酒醉了意識,頭腦發昏神志不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連嗓音都像染著撒嬌,“……還讓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