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第3/4頁)

“我在高三十一班……”

“我知道,逮你翻墻那麽多回不至於記不住你,”門衛大叔讓他走,“有需要我直接去你們班上找你們。”

林是非受傷的是左胳膊,當時右手正在圈著嶽或的腰護他。

擡起左手做格擋時,小手臂便挨了一下。

不過好在傷口確實不深,就是長,從胳膊肘側背到接近手腕稍上些的位置,大概有十公分。

所以這麽長的傷口滲起血來仍然嚇人。

剛才的所有事情都發生在朝夕間,從事發至到達醫務室,其實也只才過去五分鐘。

可嶽或的心臟就像是被浸在了冰水裏幾天幾夜,凍得發木發麻,待確定眼前的場面都是虛驚一場回了些暖,解凍過程當中的疼卻又更加細密地傳來。

如萬蟻蝕心。

如果……如果剛才那刀真的捅進了林是非的後背,又或是要害呢?

嶽或不敢想。

“星星,我真的沒事。”林是非坐在椅子上,動作很輕力度卻又是無法讓人掙脫地牽住嶽或的手,“你跟我說話好不好。”

剛才進來把被刀劃破的毛衣袖子剪開之前,校醫沒想到傷口這麽長,紗布不夠,止完血便出去拿,此時醫務室裏就嶽或和林是非兩個人。

而在校門口反應過來突發狀況的嶽或,除了讓林是非好好捂住傷口的那句話,便再沒主動開過口。

他帶林是非來醫務室是沉默的,校醫給林是非消毒上藥他半真半假喊疼,嶽或還是沉默的。

林是非心裏堵得慌,他受不了嶽或不理他。

“Darling,你跟我說話……”

“你明明就能躲開的。”嶽或生硬道,“為什麽不躲開?”

因為這就是林是非所說的讓陳譚淵“進監獄”。陳譚淵拿著刀把他劃傷了,雖然及時避開了要害,但陳譚淵確實想殺人,場上還有人證。

監控、傷口、目擊者。

這次的證據是真實存在且無比齊全的,殺人未遂的罪名,陳譚淵必擔不可。

嶽或明白林是非的心思,根本不需要再刻意地去尋求答案。

而林是非也知道嶽或心裏知道,便沒解釋,只輕聲道:“我錯了。”

他緊緊抓住嶽或的手指,來回細致地摩挲討好:“我提前跟你說了的,就是想給你緩沖的時間……我錯了Darling,我下次不這樣做事情了。”

“還有下次,行。”嶽或強硬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林是非察覺立馬用了更大的力氣,嶽或卻道,“松手。”

“沒下次了沒有。”林是非不松手,仰臉看著嶽或,垂斂的眉目顯得很可憐,“我就是知道他肯定會報復,所以才故意讓他劃的……我不會有事。”

“萬一呢?”嶽或問道。

陳譚淵這個人,還擁有著金錢權力的時候,目中無物高高在上,就像陳銘川。

但他又沒有陳銘川的沉穩與計謀。

他沒受過挫折,根本不會有耐心真的靜等所有事情會自己往好的方向發展。

所以失去一切時,陳譚淵就會耐不住性子沖動行事。

說簡單點就是沒腦子。

缺少國家教育。

所以他狗急跳墻本來就應該很好猜……

可嶽或確實沒想過他竟然會想要殺人,那瞬間他都懷疑是不是當年手持兇器的自己給陳譚淵提供了靈感。

但他當年拿刀是自衛,陳譚淵又是為了什麽呢?這段時間他只是在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承擔相應的代價,哪兒來的臉認為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

這一刻,嶽或真想讓他死。

“林是非,”嶽或較著勁終於揮開林是非抓著他的手,不顧及他的心情後退半步,第一次真正的生氣,“你真覺得自己料事如神,天不怕地不怕是吧。”

“別人捅你你也能覺得沒事反正能躲開能算進去,不管我怎麽想也不管我怕不怕是不是?”

“不是。”林是非立馬站起來,用校服搭住受傷的手臂,慌亂溢於言表,“我就是恨他想讓他死……我處理方法不對,讓星星害怕了,對不起。星星不怕,我真的再也不這樣了。”

“別離我那麽遠,求你。”

在林是非的世界裏,他把嶽或看作自己的全部。只要有人觸犯這條界限,就通通都會被林是非判定為敵人。

他會想方設法、甚至不擇手段地達到報復的目的。

而無所謂自己受不受傷。

他只想保護嶽或,給他世界上他力所能及的最好的一切。

嶽或看著林是非焦急慌張以及手足無措的臉色,心裏很突兀地想,林是非是真的不正常,他很愛自己,但他不愛……他自己。

必須要糾正。

“嗚……”嶽或喉間忽而溢出聲幾不可察的嗚咽。

他單手掩面,沒被遮住的眼尾滿目通紅,指縫眨眼便被淚水滲濕了。

嶽或顫著音色哽咽說:“我不要你這麽保護我。我只要你好好的。爸爸媽媽說過,你不可以傷害我,也不可以傷害自己。如果你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