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第2/4頁)

林是非遺傳了索德斯汀對外界認知扭曲的心理疾病,他沒有三觀健全的思維。

常人尚且會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偏執成疾,他就更不需要任何的刺激便已是重度患者。

林是非的每種情感都很獨很過,需要長時間的糾正,和心理醫生的八年交談、與能夠鎖住自己的狗籠徹夜為伴等,都是他抓住外力助援以及自救的過程。

他知道爸爸媽媽對自己特別好,不該那麽不負責任。

但是……但是他十歲就認定了嶽或想和他做朋友,生平第一次對人產生了不同的絕對控制跟占有欲。

如果嶽或死了……

“我活不下去。”林是非唇色泛白,只是個想法而已,就讓他渾身想要顫抖,“我活不下去的,星星。”

明明他的家庭幸福美滿,可失去了最想得到的,他依然不會讓這條命留在這個世界上。

就像索德斯汀……他明明身份尊崇,還和皇室貴族有關系,要什麽有什麽。

但就是這樣,他仍然在愛言蓉清的時候,強行讓她和自己結婚,甚至以死相逼讓她留下。

他說:“Muse,我不能失去你,如果你真的想走,我可以不阻攔,但我希望你可以帶一捧我的骨灰回國。”

“這輩子都不能忘記我。”

這些都是大家在察覺到小時候的林是非不對勁、詢問過醫生後,索德斯汀告訴林是非的。

外婆只是想回國,人好好地活著,外公卻都要以死要挾——他真的把自己的頸部劃破了。

前兩年外婆出車禍在醫院昏迷不醒,外公的頭發在兩夜之間褪去黑色染上銀灰,第三天他就面不改色地給自己尋訂墓地。

只要言蓉清救不回來,索德斯汀便絕對不會苟活。

那時候林是非看著索德斯汀的所為,沒有絲毫的不理解,而且說不定他還是那個最懂索德斯汀情感的小變態。

只是當時林是非畢竟也才 16 歲而已,很多事情無法考慮得全面,他只在乎不能失去星星,但從未想過星星會死。

“我活不下去……”林是非抱住嶽或的腰,像是要把他勒入骨髓,心臟疼得想要驟止,這次是真的在哭,“我會死……”

“我也會死的。”嶽或音色很低地說,“所以……寶貝,如果你死了,我也會死的。”

他從小到大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情,但由於大人之間的恩怨和肮臟變得敏感自卑,所有錯都得由他來承擔, 16 歲那年更是連活著的權力都不想再擁有。

這條鮮活且有了顏色的生命本來就是林是非給的。

嶽或也自私、也膽小,無法承受沒有林是非的世界。

他們兩個相對於常人來說有些病態的愛情觀早已滲進彼此的靈魂,離了誰就是不完整。

就是無法再活下去。

但這對他們本身來說又絕非不正常。

他們擁有互補的絕對契合。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麽會跟你真的生氣,又為什麽那麽害怕了嗎。”嶽或將手指攏進林是非的長發中輕撫把玩。

“知道了,”林是非把臉往嶽或的肩窩裏埋得更深,喑啞的嗓音便沉悶地傳出,“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

嶽或滿意,叮囑不嫌多地說最後一句:“你保護我,首先要先保護自己。”

“嗯……我記住了星星。”

林是非答應的總會做到,不會騙他,況且這次和平常的事還不同,他肯定能時刻記憶猶新。

“好。松手,”嶽或放下心來,拍了拍林是非的肩膀,“我要去沖澡。”

起身時膝蓋不小心碰到對方的腿,他抿唇忽而沉默,垂眸確認三秒,質問出聲:“我不是說了讓你不準動嗎。剛才不準動的意思就是包括不準蹲不準站,也不準靠近我。”

“……?”

林是非泛紅的眼睛裏浮出不可置信,覺得嶽或在強人所難。

但又不能太激烈地反駁,只敢小聲辯解:“這個我怎麽能控制得住啊。”

“我又不是玩具。”

“玩具都比今天的你聽話好玩,”嶽或隨口道,邁過林是非想走,“真是太不乖了。”

“什麽?”林是非突然抓住嶽或的手,把他重新拽坐在沙發上讓他坐好,眸色沉郁,“玩具比我好?星星是這個意思嗎?”

嶽或:“……”

他們倆說的是一回事兒?

林是非動手捏住嶽或的下巴湊近,周身的氣息很強勢。

二人的呼吸頓時互相融合膠著,嶽或沒慌,瞪他:“你敢親我試試。”

“……”

“你還敢有脾氣,”嶽或又哼道,“這麽快就忘記今天生氣的其實是我了對吧?”

“……”

林是非老老實實地收斂強勢威壓的氣息,把無形的大狗尾巴夾緊:“沒忘。”

“松手。”

林是非便把手松開。

“哼。”嶽或推開他重新起身,“我要去洗澡,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