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閻秋司雖是被限制了法力,天地閉合的齒輪卻已開,紅色結界還在不斷的運轉,一點點的往下壓。

只有殺了設下結界的人,一切才可以停止。

林傾白飛懸在半空中,擡手喚了一聲:“羽熾!”

上空的黑雲之中出現了一絲裂縫,刺眼的光透過烏雲照了進來,嗖的一聲,一張白弓順著光穩穩的飛到了林傾白的掌心。

那張弓通體似玉一般清明通透,弓身內流轉著金銀交替的閃光,發散著攝人的法力。

只見林傾白左手掌弓,右手高高擡起。

一道金色閃電直直地打向林傾白的掌心,林傾白反手握住閃電,以閃電為箭搭在弓上。

風吹的林傾白衣袂翻飛,眉眼淩厲,箭鋒對準了閻秋司的胸膛。

即便到了此時,閻秋司居然還在笑。

他淩亂的發絲垂在臉側,嘴角流出鮮血,笑著對林傾白說:“想不到堂堂清元仙尊,居然也會上古禁術......”

下一秒,未等閻秋司說完,利箭飛出。

只聽噗嗤一聲,血肉碎裂,那道閃電直直穿透了閻秋司的胸骨。

隔著漫天無盡的血霧,林傾白只能模糊的看見,這一次閻秋司臉上的笑意終於滯住了。

與此同時天地震動停止,紅色結界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大大小小的裂縫顯現,繼而轟的一聲,結界徹底碎成紅色的粉末,似花瓣一樣飛懸飄揚。

而閻秋司的身子在這漫天的紅中緩緩下墜,噗通一聲跌在地上,地面雪絮四起。

林傾白那一箭刺破了閻秋司的魂丹。

或許是知道魔皇命之將逝,斷魂崖下魔物的怒吼哀嚎聲幾乎刺穿雲霄,瞧著就要從冬眠中蘇醒。

仙族的將士們紛紛亮出刀劍,站定隊形,渾身戒備。

此時魔物從冬眠中蘇醒定活不過五日,但是若是它們此時沖破結界,與仙族拼死一戰。

勝負當真不定。

就在所有人緊張的渾身緊繃之時,雪地裏閻秋司的身體忽然動了動。

僅是閻秋司這般微小的動作,立刻讓仙族之人更是顫栗,紛紛望向了林傾白。

林傾白只是站在雪地裏,遙遙的望著閻秋司。

閻秋司傷的很重很重,渾身是都是鮮血,臉上都被糊的血肉模糊,卻依舊手撐著地艱難的站起身,他踉踉蹌蹌的向前走,每走出一步就在地上留下了一個血腳印。

直到閻秋司走到斷魂崖邊,單手按住胸口。

只見他手心閃過一道

微弱紅光,手便狠狠的按進了自己胸口血肉之中,大股大股的鮮血從閻秋司的指縫中流出。

卻見閻秋司再張開掌心之時,一顆殘破的魂丹從他手掌中飛出,停在了斷魂崖之上。

那塊魂丹開始快速旋轉,猛的碎成了一道道紅光,紛紛散落在了斷魂崖的結界之上。

有了魔皇的魂丹,斷魂崖結界加固,無人可破。

魔物感受到了魔皇的氣息,漸漸平息了吼叫,再次陷入了冬眠。

噬魂嶺之上風雪依舊淩厲,閻秋司卻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斷魂崖邊,再也不動了。

........

林傾白從夢中驚醒,心口不停的起伏。

這次的夢太清晰了,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真實,真實到甚至連閻秋司死後雪地中的鮮血都紅的無比真實。

林傾白眼前一片漆黑,他心臟狂跳。

許是太壓抑了,他出現短暫性失明。

林傾白的手不斷的在身側摸索,直到摸到了身旁郗安熱乎乎的小手,他拽緊了郗安的小手,翻過身一把將郗安擁在懷裏。

郗安的臉蛋貼在他心臟處,有了熟悉的溫度,林傾白眼前的漆黑一點點的散去,胸口不正常的蹦跳才慢慢的平復下來。

這是第多少次了……

是第多少次他夢到了魔皇死的那一日......

說來也奇怪,林傾白殺了無數的惡鬼,無數的魔頭,正如閻秋司所言,他雙手也沾滿了鮮血。

他自認為自己殺的是為民除害,殺的是問心無愧,從不曾在夢中夢到。

獨獨在那個少年死後,林傾白總是能夢到。

他會夢到那個少年在瘋魔之時,字字句句厲聲質問的話語。

他會夢到那個少年明明無心無情,卻在將死之際拼命地站起身,用最後的靈力生挖出來自己的魂丹,護住了他的族人。

他會夢見那個少年閉著眼睛跪在雪地裏,面容清秀平靜,身下的血卻止不住的流。

他更會夢見那個少年原本漆黑明亮的眼眸,望著他的時候卻充滿了欲將他碎屍萬段的恨意!

這時郗安的睫毛動了動,睜開了眼睛,林傾白的手將他壓的疼了,他動了動身子,聲音朦朧的喊了一聲:“師父.......”

林傾白松開了抱著郗安的手。

郗安望見林傾白頭上的虛汗愣了愣,立刻就清醒了,擡氣手替林傾白擦著臉龐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