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8頁)

一提及楚將軍,皇上面色憂愁更深,他擡手搓了搓臉說:“還在潛州。事情發生的突然,信使快馬加鞭的回來傳信,但是距離潛州發生此事還是已經過了十四日,不過潛州那邊天氣寒冷,屍首也凍得住,楚將軍畢竟是我阜朝的大功臣,朕方才和禮部侍郎商議過了,將他的屍首帶回京城,厚葬入皇陵。”

若是往時,林傾白定會誇贊皇上仁德,如今他卻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望著那團火爐。

皇上頓了頓,繼續道:“朕打算加派一些人手前往潛州,將楚將軍的屍骨帶回來,也可以幫助尋找郗將軍。”

林傾白這才緩緩擡眼望向皇上,說:“.......我也去。”

皇上皺了皺眉頭,說:“胡鬧,你可知從京城到潛州有多遠?你連從京城回府兩刻鐘的路程都受不住,何來近兩個月車馬勞頓?”

林傾白沉著聲音反問:“那皇兄打算派何人前去潛州?”

“應是越輝,畢竟他是楚將軍唯一的徒弟,也算是楚家最後的一個人了。”

皇上這句話說的悵然。

林傾白收回了目光,沉默了半響,忽然他竟然低頭笑了一聲說:“是,他是

楚將軍唯一的徒弟......”

忽然林傾白湊近了一些,擡起泛紅的眼,輕顫著聲音問:“可皇兄,你可曾想過我也就只有郗安這一個徒弟.......雲王府也就只有我和他二人了!”

皇上怔了怔望著林傾白,爐火的暖光映到了林傾白清秀蒼白的臉頰上,他眼睛一動不動的與皇上對視。

悲傷、憤怒、無助,太多的情緒含在林傾白的眼中,最終也都只化成了他含在眼中的淚。

多年來,林傾白溫潤,懂禮,對誰都掩著半顆心,即便是一起長大的親兄弟,皇上也從未見過他如此情緒濃烈的眼神。

哪怕是他不信任他,從他的手中奪權之時,林傾白也是面色淡淡的放了手。

二人對視了半響,皇上還是受不住林傾白這番激烈情緒的目光,他挪開了眼,沉下了聲音勸慰道:“小十啊,我知你現在心情,但畢竟還未尋到郗安,若是你去了潛州,等到尋到他時,發現他無恙,你卻病倒了,可謂是得不償失,你留在京城,等待結果也是一樣的。”

林傾白的手緊握成拳,他吸了一口氣,沉沉的閉上了眼睛,低聲的說:“可是太慢了......”

從潛州到京城傳一封書信,快馬加鞭也要半個月,就算那邊有了郗安的消息,他也要等半個月才可知。

他只是怕自己若是每日這般煎熬著,怕是渡不過這半個月的時間,等不來郗安的消息。

稍晚了一些的時候,林傾白從禦書房裏走了出來。

下人們早已經候在了門口,只等林傾白一走出來蓮姨就慌張的問道:“王爺,郗安少爺怎麽樣了?!”

“王爺,有沒有少爺的消息了?”

殿外的冷風太大,林傾白的身子晃悠了兩下。

蓮姨連忙扶住了他的手臂,目光擔憂。

“郗安,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林傾白聲音微啞的緩聲說。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互相看了看,無一人再言語。

下落不明,便是還有希望。

但一想到潛州的那個情況,連楚將軍都葬身於此,眾人又都沉了臉色,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即便是林傾白已經在禦書房裏烤了半天的火,手卻還是涼的像冰塊一樣。

馬車早就在禦書房前的空場子前候著,蓮姨扶著林傾白踏下禦書房的台階,就遙遙的看見越輝挎著佩劍,穿著一身玄色大氅從遠處踏雪而來。

他面若寒霜,走路的步子很大,也未乘馬,與林傾白不同的是他即便走在雪地裏,也依舊步履幹練,如同走在平地一般。

如此風塵仆仆的模樣,應是方才得知楚將軍的死訊,從軍營裏趕了過來。

不過是轉眼間越輝就走到了禦書房門前,身上還帶著一陣寒風。

下人們紛紛向越輝行禮,而越輝卻宛若未聞見,他沒有對林傾白行禮,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林傾白一眼,只是面色冰涼的越過林傾白,直直的走進了禦書房。

上了馬車,林傾白一路無言,只是目光縹緲的望著窗外。

直到快要馬車快要走到雲王府,林傾白才開口說道:“去青莫寺。”

蓮姨看著林傾白臉色不好,她目光擔憂的勸慰道:“王爺,青莫寺太遠了,還需要再走上小半個時辰,您今日折騰的時間久了,加之天氣寒涼,青莫寺裏不如家中舒適,我們今日還是先行在府內歇息吧.......”

林傾白目光依舊是望著車外,道:“不冷,去青莫寺。”

“王爺,您方才在皇宮踩了雪的衣靴都未幹,怎會不冷?”

“不冷。”林傾白依舊是這樣說。

蓮姨開口還欲再勸,卻忽而聽見林傾白說道:“如此這般我便覺得冷,那安兒被埋在雪裏該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