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4頁)
林傾白艱難的坐起了身子,倚在床頭,手掌緊緊的按住了胸口的位置,骨節蒼白的抓著胸前的衣衫。
這一陣心悸來的突然,他的額角冒出了虛汗,微張著嘴巴不停的喘息。
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過了......
上一次做這種夢,還是郗安在潛州遇見雪崩的那一次,他夜夜不能寐,每每從夢中驚醒便是心臟蹦跳的難以喘息。
然而這一次的心悸比那時還要厲害,甚至讓林傾白感覺到了瀕臨死亡的感受。
林傾白臉色煞白,朝前傾著身子,指尖顫抖去夠床頭櫃上的木盒子。
他的手腳發軟,很是艱難的將那個盒子拿了起來,緊緊的抱在懷裏,手掌用力的幾乎快要將那個盒子按進了他的心臟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盒子上的涼意讓他心臟瘋狂的蹦跳緩和下來了許多。
林傾白脫力的松下了手下的力道,倚在床頭虛喘著氣,那個按在他心口的盒子也就滑到他的腹處。
林傾白纖長的手指撫到盒子上,一寸寸的劃過盒體,最後落到了盒子上的銅鎖上。
以往晚上林傾白一人做了噩夢,睡不著之時,總是會看一
看郗安寫給他的信。
那裏的每一封信都能讓林傾白感受到郗安對他的關心和情誼,這才讓他珍藏至今。
可是如今.......
林傾白的手指撫了撫那把銅鎖,又緩緩的松開了鎖,將盒子放在了一旁。
房間有些悶,林傾白手扶著床幃慢慢的走到了窗邊,打開了窗戶。
一陣寒風吹了進來,林傾白仰頭望著天,卻見天上飄飄揚揚的落下了雪。
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初雪。
雪不大,夜很黑,雪花猶如銀蝶一般,隨風而飛。
“王爺,請用膳了。”
這時紅月輕輕的推開了殿門,卻見林傾白早已起了身。
他穿著一身白衣內衫,就那樣立於窗戶之前,仰頭望著窗外出神,甚至連紅月進門了都沒有察覺。
如今的林傾白面色蒼白,眸似清泉,身子纖瘦,這般模樣映在屋內的昏黃的光之下卻生生多了幾分病弱的美感,好看的不像話。
只見他擡起手,窗外的一朵雪花便輕柔的落在了他的指尖。
紅月看的愣了神,不一會她反應過來,沖進屋裏連忙將大氅取了下來,慌慌張張的披到了林傾白的肩頭。
“王爺,外面的風大,您穿著這一身怎麽能站在窗前吹冷風啊!”
林傾白是個不讓人省心的病人。
之前郗安守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還能聽話幾分,如今卻是誰也管不了他了,涼瑤楚說過他好幾次,揚言再也不管他了,林傾白卻也不甚在意。
大氅蓋在了肩頭,林傾白才反應過來。
他攏了攏肩頭的大氅,清清淡淡的說了一聲:“無礙。”
“怎麽就無礙了!”紅月被氣的臉色通紅,她想要說一說林傾白,可是又知道涼瑤楚已經對他說教的夠多了,尋常的那些勸慰和說教對於林傾白一點用都沒有。
於是紅月的咬著嘴巴憋了半天,目光在掃到臥在旁邊的小白時,眸色一閃。
她指著小白對林傾白說:“王爺你就算不在意自己,您也看看它啊!小白這兩日也生了病,房間裏那麽冷,它病情加重了怎麽辦?”
聞言林傾白果然從窗外挪開了目光,看向了小白。
小白已經是一只很老很老的狗了,卻一直身體很好。
院子中的下人都經常說小白就像是不會老一樣,和當年被撿回來時一樣的精力旺盛。
然而就在兩天前,郗安進攻皇宮那日,小白病了。
它不吃不喝,見了人也不搖頭擺尾的迎上前,反而是一直臥在地上一動不動。
請涼瑤楚來看,涼瑤楚不滿的說她又不是獸醫,然後看了看卻也沒有看出什麽原因,最後得結果,出許是冬天到了,狗也沒有那麽精神了。
林傾白著小白的目光有些出神,忽然他低聲道:“你說,如今他在做什麽........”
“啊?”
林傾白的聲音太輕了,紅月沒有聽清楚,揚著聲音又問了一次:“王爺你說什麽?”
林傾白挪開了眼,搖了搖頭,轉過身將窗戶合上,沒有再多說話了。
其實那個問題,他問出來就後悔了。
如今的京城,無非就兩種結果,要麽是他已經登位了,要麽是他還在殺人,踏著屍山血海一步步向上登。
畢竟他手握重兵,依照如今京城的形勢,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而無論是那種結果,林傾白都不願意去想,也不願意知道。
許是下午睡了一覺,這一天晚上林傾白沒什麽睡意,喝了藥之後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一直到了後半夜才睡著。
到了第二天一早,辰時,林傾
白醒了過來。
他打開窗戶,本是想看看雪景,無意中望見了客棧對面的包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