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3/5頁)

一動未動,甚至連一句痛呼聲都沒有。

若非是他那雙黑翅在天雷之中一點點的凋落,變得焦糊,折斷,眾人還真的以為閻秋司已經成了一個不知疼痛,堅不可摧的雕塑。

可能是天雷已盡,在眾人都以為閻秋司會被劈死在天雷之中時,天上的烏雲緩緩散去,陽光又重新照了進來。

“王上!”

“師尊!”

魔族和仙族之人紛紛沖上前,卻看見閻秋司一點點的擡起頭,臉色蒼白,鼻子眼睛嘴巴皆是溢出了鮮血。

他沒有顧上眾人,而是仰頭望向了空中刺眼的陽光,看見天雷已散,他的雙翅這才一點點放開。

那一雙原本壯觀漂亮的黑羽翅膀,現在上面的羽毛幾乎全落,骨節折斷,露出了燒糊的紅肉色,甚至看不出這一雙翅膀原本的樣子。

而林傾白卻是躺在閻秋司的懷中,依舊是面容平和的閉著眼睛,

被護的半分都沒有受傷,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二人相比,閻秋司渾身是血的模樣,倒更像是那個已死之人。

“王上.......”

“王上,你.......”

坊婳紅了眼睛,甚至連一向冷淡的楓綰也聲音輕顫著。

閻秋司卻是未說一語,他一只手抱著林傾白,另一只手單手撐著地,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起身的瞬間,他身後流不盡的鮮血從他的黑翅之上一滴滴的滾落,而他的雙膝也已經跪的血肉模糊。

這番慘烈的模樣像極了魔族地牢之中關著的犯人。

閻秋司生性殘忍,犯了罪之人從來都不會給人一個痛快,而是喜歡將人慢慢折磨致死。

那些人受了刑法折磨將死的時候,就像是如今的閻秋司這般,渾身沒有一處好的地方,每走上一步身下都是一個血腳印。

唯獨不同的是,犯人在受了刑之後,臉上或多或少都會有痛苦,大哭,等各種各樣狼狽的表情。

可閻秋司沒有。

他擡起衣袖想要將臉上的血跡擦掉,可他的衣袖之上也早已被鮮血濕透,也不知道是林傾白的血還是他自己的血,反而是將他臉上擦的更加觸目驚心。

閻秋司走到了眾人之前,面容生冷的對魔族眾人下令:“走。”

僅僅只是說了一個字,閻秋司的嗓音卻嘶啞的似如刀割。

林傾白已死,閻秋司又受了重傷。

這場仙魔大戰來的突然,收的也慘烈,早已沒有再繼續下去的理由。

大鵬鳥落在閻秋司的腳邊,翅膀低俯在閻秋司腳下,閻秋司便踩著它的翅膀,似登台階一樣,抱著林傾白上了大鵬鳥。

眼看著大鵬鳥展翅要飛走了,仙族眾人卻是不肯放人。

林傾白那三個小徒弟明明已經被閻秋司給打的奄奄一息,連站都站不穩,可還是一個個手拿刀劍,站在大鵬鳥之前,將刀鋒直指閻秋司的鼻尖,聲音恨道:“放下我的師尊!”

閻秋司只覺得可笑,他冷笑了一聲,拍了拍大鵬鳥。

大鵬鳥便展翅而飛,飛行速度似風一般,帶著破空之勢正要上雲端。

而林傾白的徒弟是真的不要命了,居然敢飛上空擋在大鵬鳥之前,手中的刀鋒直接朝鵬鳥劈下。

閻秋司不得已揮手,一道黑光閃過將刀鋒擋開。

“將我的師尊,還、給、我!”

玄徹站在閻秋司身前,雙眸血紅,滿眼的恨意,望著閻秋司之時像是要將他碎屍萬段。

瞧著他這般的恨,閻秋司忽然覺得痛快了些。

他垂下眼眸望了望林傾白冰涼的屍體,又擡頭看向了玄徹,笑著說:“還給你?讓你們將他厚葬,那豈不是便宜了他。”

“......”

“你的師尊殺了我兩次,以為靠他這一命就能還完?我會將他的屍體帶回去,用刀一點點的割下他的肉,剃了他的骨,然後分給我魔族的百姓.......食之.......”

閻秋司這番話說的狠厲殘忍,卻與他身後被天雷擊打的幾近折斷的黑翅格格不入。

玄徹聽完他這話,喘了兩口氣,恨得紅了眼睛,沖上前就要殺了閻秋司。

閻秋司卻是眸光一厲,擡手就是一掌。

掌中黑氣彌漫,直直的打入了玄徹的心口。

閻秋司這一掌打的重,幾乎是下了死手,玄徹口吐鮮血,在地上眾人的驚呼聲中,“墜落在地上。

閻秋司卻覺得心中暢快無比。

有了他方才對玄徹說的那番話,他仿佛在一瞬間就找到自己為什麽替林傾白擋天雷的理由,也就明白了自己到現在還抱著林傾白的屍體不肯撒手

的原因。

不過是因為被天雷一下就劈到灰飛煙滅,太便宜林傾白了。

不解恨。

他要將他的屍體帶回魔族,一刀刀的割下他的肉,放了他的血,看著他變得面目全非,再也沒有殺他時候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