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4/5頁)

她擡起的手顫了顫,緩緩的垂在了身側,眼睛一點點的紅了,聲音艱難道:“方才是紅月唐突,還望大人見諒......你們是我家王爺去世後,第二個不怕被拖累,過來祭拜之人.......”

說完紅月讓開了身子。

閻秋司便帶著身後的兩人對著牌位祭拜了三下。

而後閻秋司問紅月:“姑娘,王府中的人都何處去了?”

紅月抹了一把眼睛,嘆聲說:“我們王府早就散了,我也是家住的離得近一些,每隔幾日我就從後門進王府中,替我家王爺和少爺擦一擦牌位......”

閻秋司垂下頭許久一言不發,最後他轉過身正要離開時,腳步剛要踏出門檻,忽然又停住了腳,問:“........姑娘可知雲王爺的墓在何處?我們想要前去一看。”

紅月見這三人是真心的想要祭拜,便也直說了。

“我們家王爺的墓埋的偏僻,在郊外的方許山,那個位置不好找,你們幾人既是外地來的,在王府中祭拜之後已經足夠,無須再去了......我家王爺心善,會領幾位的心思......”

閻秋司卻是一個死心眼的人,他今日既然是來驗證巫族王女所言是否為真,就定要將所有的事情都看的清楚。

雲王府敗了,不代表雲王爺死了。

雲王爺的牌位在這裏,也不代表雲王爺死了。

若是可以,閻秋司甚至會將林傾白的屍體從土地給掘出來,看一看他的師父是不是真的死了。

前往方許山又算的了什麽?

閻秋司幾人告別了紅月,便在京城裏叫了一輛馬車,前往方許山。

閻秋司在京城中待了十幾年,從小就是在山裏面撒野玩著長大的,京郊的什麽山脈他不知道?

哪個山脈他沒有去過十七八次?

只是這個方許山,距離京城很遠,並且山體陡峭,地處偏僻,他也只是在十三四歲習武之時,上那座山上狩過獵,而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京城前些日子下過大雨。

馬車剛出京郊沒有多久,山路就越來越難走,馬車的輪子陷入泥坑裏,怎麽都拔不出來。

閻秋司沒有了耐心,直接扔給了車夫一個元寶,隨後就跳下了馬車,朝前方走去。

坊婳和楓綰也緊隨其後。

這一路當真是如了紅月所言,十分的難走。

路上到處都是泥坑和水窪,一個不小心就會踩到泥潭中,腳陷進去很難拔出來。

閻秋司的武功高強,已經走的很艱難,更何況是身後的兩個女子。

就這樣走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每個人的衣袍上都甩滿了泥點子,鞋子更是早已濕透。

如此這般他們也不過是剛剛走到了方許山的山下。

坊婳仰著頭又看見了高聳陡峭的山峰,嘆了一口,卻也不敢多說一言。

只是心中恨,為何在凡間之人沒有法術,不可以飛行。

而後的山路更是難走,坊婳這種習武之人,甚至需要手中拄著一根樹棍,才能艱難的跟上閻秋司的腳步。

王府中紅月只是說了林傾白的墳墓在方許山,卻沒有告知具體的位置。

方許山很大,很高,很陡峭。

閻秋司恨不得找遍了整座山,最終在日暮之時終於找到了。

是在山頂的一片空地上。

那裏的

地面平坦,和之前陡峭的山峰截然不同。

有一座小木屋,有一片小田原,還有一顆梅花樹。

閻秋司最先看見的一座墳包。

他大步上前,卻沒有想到待他走上山頂時,又看見了另外一座墳。

兩個墳挨在一起.......

都是無字碑.......

閻秋司的手克制不住的在顫抖,在原地站了許久,才一步步的走上前,每一步都似有千斤之重。

僅僅是走了兩步,他就不願再走上前了。

晚霞緋紅,日頭正落。

微風吹開了閻秋司的衣擺,而他遙遙的站在墳前,站在那顆梅花樹下,一動不動,靜靜的望著遠處的墳。

墳上應是有人來過,兩個墳上都撐了一把油紙傘,打在了墓碑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撐了多久,傘都有些破舊了。

或許正是因為有了油紙傘遮風擋雨,在左邊的墓碑之上,他當真是看見了血紅色......

那紅色雖然早已經被雨水沖刷的看不出寫了什麽,是顏料,是血,還是什麽其他的東西。

都早已分辨不清了。

閻秋司的腦中卻忽然閃出一個月前巫族王女對他說的話。

“他死在了你的墳前,那一天下著大雪.......”

“他將你送到了山上,將所有人都支開.......”

“你的墓碑上不能署名,他便用他的血一遍遍的給你刻上.......”

當時他以為這些話不過是蠱惑之言,並未將其放在心中。

或者說是,他不敢將這些話放在心中。

而今他看著這兩個墓碑,那些話就像是詛咒一般,在他的腦中不斷地回放,不斷地遊蕩,不斷地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