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5頁)

他一把掀起了酒上面的紅布,一陣烈酒的味道襲來,閻秋司拿起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

只要他不想醉,就可以不醉。

等到過了半個時辰,下人又走進來收拾餐盤的時候,卻發現閻秋司一口飯菜都沒有吃,反而是將那一壇的酒喝得所剩無幾,似有些昏昏沉沉。

下人站在門外,望著閻秋司身上冒出的絲絲寒意,只覺得心中膽寒,不敢去靠近他。

最後還是楓綰走了進來,她看見在外面畏畏縮縮的下人,說:“下去吧。”

那幾個下人如遇救星,立刻連連向後退,轉身就消失在正殿前。

楓綰走進殿中,俯身跪在正殿之中,單手壓在胸前向閻秋司行禮:“王上。”

閻秋司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這才擡起頭看了她一眼。

他的雙眼血紅,聲音嘶啞,只對楓綰說了一句。

“將巫族王女找來.......”

楓綰垂下頭點了一下說:“是,王上。”

涼瑤楚被帶上來的時候,身上捆著黑色的繩子,繩子邊緣上還帶著紅色的閃電,將涼瑤楚捆的緊緊的,甚至要將她的手腳都勒斷。

她已經在魔族被關上了一個月了。

這個期間巫族不斷有人來找她,有的人甚至來到了魔族要人。

但巫族的實力與魔族乃是天壤之別,加之巫族並未抓到王女就在魔族的證據。

次次來要人,次次無功而返。

現在的涼瑤楚日日被關在地牢之中,手腳被綁束,受盡了折磨。

可她卻覺得這魔族的地牢比當年凡間的地牢要好上許多。

當年的凡間地牢只有她一個人,呆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雖然郗安未對她用過刑,但是精神的折磨比任何折磨都更令人痛苦。

這次在魔族的地牢,雖然關的時間長了,空中也滿是血腥氣,她更是日日被鎖鏈綁著,但是最起碼旁邊還有別人與她作伴。

也正是因為在魔族地牢的這段時間,涼瑤楚才意識到魔族皇上的手段有多殘忍。

每一日她都能看見有的囚犯被抓出去,再折磨的生不如死的帶回來。

死刑的犯人更是不說了,被切了渾身的肉片,流血而死的,被打斷了渾身的骨骼,痛苦哀嚎而死。

如此這般,涼瑤楚日日都心驚於閻秋司的殘暴,自然對他沒有好臉色。

下人推搡著她進入了大殿中,她冷眼望著閻秋司。

下人按著她的肩膀,讓她跪在正殿之中,即便是渾身是傷,涼瑤楚也硬著一根骨頭,寧死都不肯下跪。

“跪下!”

“跪下!”

閻秋司正坐在殿中喝酒,手中拿著酒碗,聽見這聲動靜,才緩緩擡起眼睛望向了涼瑤楚。

涼瑤楚身上的衣衫破舊,頭發散亂,頭上的藍頭巾也不知道到哪裏去路,看起來與她一個月前來時的模樣相差甚遠。

閻秋司低下頭笑了一聲,朝著下人揮了揮手說:“退下吧。”

下人這才松開了鉗制涼瑤楚的手,挨個從正殿中退下了。

一時間正殿之中只有涼瑤楚和閻秋司二人。

閻秋司喝的有些多,他手肘撐在案幾之上,又自顧自的喝了一碗酒,這才雙眼朦朧的望著涼瑤楚,緩聲對她說:“我下凡了一趟.......”

涼瑤楚依舊是那番輕蔑的眼神,對於閻秋司下凡這件事情並不意外。

這次閻秋司也沒有計較涼瑤楚望著他時過分的眼神,而是忽然笑了一聲,對涼瑤楚說:“你說對了......我師父死了......”

閻秋司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就像是他當初在凡間的那樣,對著林傾白笑,笑得眼睛彎彎,以往眼中的狠厲與血氣全部都散了,反倒似一個開朗明媚的少年郎。

涼瑤楚站在原地,目光依舊的望著他。

閻秋司卻並不在意,他對涼瑤楚說:“我師父是不在了,凡人本就命薄......這沒什麽.......這沒什麽......”

閻秋司低聲喃了好幾句沒什麽,而後擡手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而後他猛地擦了一把嘴,擡手一揮,只見在正殿中間忽然閃出一道亮光,隨後出現了林傾白的幻影。

林傾白躺在棺材中,雙眸緊閉,面色紅潤,也不知道閻秋司是對他施了什麽法術,已經一個月,他的屍體還保存的猶如睡夢中一般。

就連巫族的存屍巫術都無法做到這般。

這時閻秋司又說話了,他歪著頭笑著問涼瑤楚說:“但是就算我師父死了,林傾白也不是我的師父.......”

“.........”

“當年我在凡間,攻入皇宮,林傾白便化做了皇上的模樣,用束魔鏈捆住了我!將我一箭一箭的刺死!他怎麽可能是我的師父?!”

涼瑤楚皺起了眉頭,她也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事情,許久的啞然,她忽然笑了一聲,反問道:“仙界如此多法力高強之人,會用束魔鏈的就僅他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