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林傾白愣了愣, 似不敢相信的問道:“你沒有內丹?”

秦安回答道:“是,我沒有。”

“那一日我看見你買畫的時候給出了一個靈珊瑚。”林傾白不信道。

在修真界雖然多半是以靈石交易,但是銀子金子也可以通行, 而靈石多半是用在有內丹的人身上。

這樣他們不光可以作為交易,而且還提神自己的修為,可謂是一舉兩得。

至於林傾白這種沒有內丹之人,出門多半帶的是銀子。

因為靈石太重,同等價位的情況下沒有銀子輕便。

可是那一日秦安買畫的時候直接拿出來了一個靈珊瑚。

雖然林傾白不知道靈珊瑚究竟是什麽靈物,但是那日從那些店家的反應之中,林傾白能夠察覺到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靈物。

若是秦安沒有內丹,不會法術, 怎麽可能會有這些東西?

秦安卻一點點的晦暗下了臉色,他的雙眸之中盡顯落寞, 對林傾白說:“林公子,我昨日和你說過,我家中有家產之爭, 那靈珊瑚也只不過是我家中之物........”

“........”

“林公子, 若是我當真有法力,我還至於被人砍成這樣嗎?”

秦安說著便動了動包著白布的手,他的身子就作勢倚在床頭, 看起來還當真那一副蒼白無力的模樣。

未等林傾白開口說話, 秦安又聲音低沉的開口說道:“林公子........你是不是對我有偏見, 為何不信我?”

“.........”

林傾白望著秦安這幅虛弱無力的模樣, 心中是半分都硬不起來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秦安好像確實有些偏見。

畢竟從他見到秦安的第一面, 這個人就奇奇怪怪的。

幾天前, 他將玉穗還給秦安的時候, 秦安奇奇怪怪的抓住了他的手, 而後跟著他一路走回了這裏。

而昨天夜裏,秦安又奇奇怪怪的出現在學堂的門口 ,而後就和他同床共枕了一夜。

林傾白對旁人一向冷淡,對如此見上兩面的陌生人,一般就連話都說不上兩句。

莫說是讓他進自己的屋子,睡在同一張床上了。

而這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好像說的每句話都能踩中林傾白的弱點,做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引的林傾白心軟,知道對待林傾白的時候什麽時候該示弱,什麽時候該強硬。

這般讓林傾白無法拒絕他一步,只能次次對著他妥協。

秦安這些話說的可憐,林傾白就坐在床邊,側過身望了他一會,而後回過頭,睫毛顫了顫說:“.......隨你。”

得到了林傾白的允準,秦安便跟著林傾白的後面大搖大擺的去了學堂。

林傾白還需要提前在講板寫上今日要教書的課程。

所以他們二人去的時間尚早,比原定上課的時間還要早上了半個時辰。

近些日子天氣好,教室就布置在了庭院之中一個長亭之下。

日出的陽光順著長亭的外沿漫了進來,獨獨只有林傾白和秦安二人。

林傾白在講台上寫板書之時,秦安就坐在台下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單手撐著頭望著林傾白。

陽光正落在林傾白的面龐上,撒在他的白衣上。

只見林傾白擡起手在板上寫字,寬大的白衣袖就那樣落了下來,似輕薄的翅膀那般的縹緲,渾身都發著淡光。

其實如今的林傾白容貌變了,他不是凡間的白序,也不是仙界的清元仙尊。

若是三百年之前,秦安可能真的認不出他是師父。

就像是當年他認不出傅慕是他的師父,也

認不出清元仙尊是他的師父那樣。

可是在這三百年之間,他日日的去看林傾白,時時想想的林傾白,將林傾白的身上的舉手投足的每一個動作都想的無比的清晰,深深的烙在他心中。

所以在夜闌街的那一次,他看見林傾白之時,才能夠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他的師父。

無論林傾白的外在如何的變化,可是他那雙眼睛不會變,他舉手投足間的動作也不會變。

林傾白寫完了板書,回過頭就看見秦安這個大個子正坐在第一排,一雙黑沉的眼睛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林傾白想要說他,但是經過了昨天那一個晚上,他也懶得說了。

於是他就低下頭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

秦安就這樣一動不動的望著林傾白,沒過一會,快要到上課的時間了,秦安正單手撐著頭看著林傾白,忽然身旁有一個人拽了拽他的衣袖。

秦安回過頭來看見是一個差不多十多歲的小男孩,那個男孩站著還不及秦安坐著高,長的胖胖乎乎的,鼻子上還留著清鼻涕,一吸一吸的,小聲對秦安說:“這是我的位置........”

秦安看了他一眼,從他的手中拽開了衣袖,沒有理他。

那個孩子眼睛紅了紅,又繼續拽了拽秦安的衣袖,聲音帶著哭腔說:“你占了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