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魔族的大夫剛剛踏出了魔族的宮殿, 還沒有走出王宮的大門,便又被人給請了回來。

等到了大夫走進去了,給林傾白又重新把了把脈, 隨後走到了閻秋司身旁。

閻秋司站在床邊的位置, 生怕靠的太近,惹得他師父不悅, 只能在床簾之下半掩著身子, 只露出來一雙眼睛專注的望著他師父。

大夫走上前來, 小聲的告訴閻秋司:“稟王上,我已經替仙尊把完脈。”

“說。”

閻秋司的目光未動, 依舊是望著林傾白。

林傾白眼睛緊閉,眉頭微皺躺在床上, 面色如雪, 發絲淩亂的散在枕間, 身子蓋在錦被, 消薄的似紙,唯有那一抹含血的紅唇, 綴上一抹彩色, 卻像是將碎的琉璃, 美且脆弱。

大夫繼續說道:“王上,仙尊這次的胃痛多半是心緒所致, 所以來的急去的也快, 我已經給仙尊開了藥方, 只需要每日兩次服用湯藥,大約五日便能恢復。”

閻秋司聽見大夫如此說, 松了一口氣。

然而那大夫話鋒一轉, 又來了一句 :“但是........”

閻秋司不耐, 皺眉說道:“有話快說!”

大夫立刻拱手道:“仙尊目前身體不佳,心緒起伏過大,還望以後王上莫要再刺激到仙尊,盡量事事順著仙尊一些,莫要讓仙尊再動了氣,若是今日之事再來一次,怕是會對仙尊的身體有很大的損傷.......”

大夫說的這話若有所指,閻秋司眉頭皺了皺,一臉寒意的對大夫說:“仙尊看見本王只有歡喜,從不曾動怒過,今日病起並非本王所致,不知雲大夫何出此言?”

雲大夫擡起眼看了看閻秋司臉上的兩個紅印子,半響無言,只能低頭拱手道:“.......王上所說極是,是雲某失言了。”

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閻秋司還是沒敢在林傾白的身前亂晃悠,雲大夫走了之後,他也跟著灰溜溜的“滾”了出來。

下人們都站在殿外候著,那殿門一開,所有人都望向了閻秋司,卻在望見閻秋司臉上的那個巴掌印時,紛紛愣住了眼。

閻秋司臉上掛著兩個紅色的印子,正好左邊一個巴掌,右邊一個巴掌。

兩個巴掌印,打的很均勻。

坊婳擡眼正好直擊了閻秋司的臉,一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立刻就亡羊補牢的咬住了下唇,低下頭佯做咳嗽。

“咳咳咳咳咳.......”

其他的下人也紛紛的看向了別處,眼神四處張望,就是沒敢看閻秋司的臉。

閻秋司的臉黑的跟炭一樣,沉著聲音喊了一聲:“坊婳。”

坊婳手裏的冊子差點沒有嚇得摔在地上,立刻站的筆直,應著:“.......王上!”

閻秋司眯著眼睛望著她,眼中掩著風雨欲來的怒火,可是到最後他還是咬了咬牙,低聲說:“走,跟我去取妖族山莓果。”

坊婳心中猛地松下一口氣,低聲說:“是王上。”

閻秋司卻沒有急著走,他轉過身,黑衣長袖一揮,給殿室又上了一層結界。

那結界法力高強,只允許魔族的人進出自由,不允許其他任何外族的人來回穿梭。

坊婳看了看,心中明了。

這也就意味著林傾白法力全無,如今更是被牢牢鎖在了閻秋司的殿室裏,出入不得。

閻秋司厲聲對眾人吩咐著,說:“所有人都守在這裏,照顧好仙尊,若是仙尊少了根頭發,唯你們是問!”

那些下人被嚇得顫顫巍巍,紛紛跪地應道:“是,王上!”

-

閻秋司和坊婳一前一後走出了殿室的長廊,走到了月下。

正是魔族冬季,地上還有積雪。

雪沒過腳踝,閻秋司法力高,走的步子快,坊婳跟在閻秋司的身後,走的有些吃力。

寒風吹得坊婳睜不開眼,坊婳粗喘了兩口氣,對閻秋司說:“王上,地窖寒冷,我直接讓下人們將山莓果取來就可以了,王上不必親自跑一趟。”

閻秋司回應道:“不必,我親自去選。”

坊婳的眉毛瞬間耷拉了下來,在閻秋司的背後哭喪著一張臉,卻也只能咬著牙跟在閻秋司的身後。

若是之前,林傾白來了魔族,閻秋司定然會守著林傾白,半步都不肯落。

他才不管林傾白想不想見他。

反正他想見到他師父。

就算是他師父打他罵他的,他都無所謂,反正只要林傾白在他身邊就夠了。

可是今日不一樣,他師父見到他就煩,見到他就生氣,見到他就會犯胃痛。

他挨兩下巴掌無所謂,但是他卻不能讓林傾白難受。

他也是相處兩難,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難得的退了步。

如此,不能看見林傾白,他總要給自己找一點事情做。

兩個人在雪地中走了一會,剛走到丘陵之上,忽然看見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深夜,雪地茫茫,很少有人會在這時來丘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