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清晨降溫

小太太?

郁清仰頭看溫擇敘, 她怎麽就成小太太了?

她仰頭看溫擇敘,不知怎麽辦。

溫擇敘自然地牽過郁清的手,溫潤笑著同對方打招呼:“李司, 您說笑了。”

李宿背著手走進電梯,面對兩人站著,沒特意去看郁清, 社交禮節拿捏精準,給足郁清空間,只和溫擇敘說話。

李宿:“散步啊?”

溫擇敘頷首:“嗯, 李司也是?”

李宿:“我出門買醬油。”

接著李宿和溫擇敘話起家常:“我兒子上大學後,這苦活就成我來做, 不樂意不行啊, 我家那口子可能要把我趕出門。”

溫擇敘笑了笑, 說了李太太幾句好話,李宿嘴上說哪有, 上揚的唇角出賣了他妻管嚴的本性。

熱完場子,李宿轉而問:“小太太怎麽稱呼啊?”

郁清怯生生看了眼李宿。

他面上儒雅, 卻讓人感覺有壓力, 不知道是不是外交官都是這樣, 頗有周瑜的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感覺。

“李司您客氣。”郁清是怕生, 但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一定不能給溫擇敘丟人!

郁清咽了咽口水:“我叫郁清,您叫我小郁就好。”

李宿哪裏沒看出小姑娘眼裏的恐懼, 也看出小姑娘努力保持鎮定的樣子,怕嚇到她, 放輕語氣:“小郁是吧, 現在在哪上班?”

郁清:“我……準備畢業, 還、還沒找工作。”

李宿哽了下, 抿了抿唇,覷了眼雲淡風輕的溫擇敘。

自從分管領導批了溫擇敘的結婚報告,他結婚的事已經在部裏傳開,有人說他妻子比他小,又不知道人家名字,聊八卦叫‘溫擇敘妻子’太長太拗口,大家也不知道誰先起頭叫的,聊著聊著,小太太的稱呼就來了。

李宿認知中的小,可能就小三歲五歲這樣,但……剛畢業?

差不多……二十一歲?

溫擇敘沒記錯的話已經二十八了吧,畢業就去駐外,在國外差不多六年,從哪裏一回國就拐到一個漂亮又水靈靈的小姑娘。

溫擇敘怕李宿誤解,更怕別人無端揣測郁清,傳出不好的流言,接話道:“我們一直認識,交往一段時間後才決定結婚的。”

李宿恍然大悟:“青梅竹馬啊?”

溫擇敘:“算不上,兩家人認識,關系不錯。”

李宿贊嘆:“可以的啊,你小子倒是會下手為強。”

過了這個話題,李宿又問:“下周家屬聚會,帶你家小太太一塊兒去。”

溫擇敘幫郁清說:“如果沒什麽事情忙,我帶她一起去。”

留足余地,如果郁清不想去也可以用借口躲掉。

郁清感激地看著溫擇敘。

若今天她一個人碰上李宿,可能就會楞頭磕腦地把結婚的實情交代得一清二楚,還會傻乎乎的應下她不喜歡的聚會。

電梯到達一樓,李宿下去前看著郁清說:“小太太,說好了,有空一定要去。”

郁清微笑著說:“好的。”

得到答復,李宿背著手悠哉悠哉地走去小區的便利店。

看著男人的背影,郁清把手從溫擇敘手裏拿出來,掌心出了些虛汗,溫擇敘拿出手帕替她擦手,給她說:“他是新聞司的司長,住我們家樓下。”

新聞司需要常年面對中外記者刁難的提問,怪不得郁清看到他第一眼就被震住了,長得是一表人才,一頭鶴發依舊精神氣十足,雙眸炯炯有神,一舉一動無形中給人施威。

郁清黑黝黝的大眼睛轉了圈,確定周圍沒有人,問溫擇敘:“我……是不是給你丟人了?”

面對領導唯唯諾諾的,一點也不大氣。

溫擇敘收好手帕,沒忍住,捏了她臉一下:“臉面是靠自己掙的,你也沒給我丟人,反而是別人對你好奇心太重,對你來說才是冒犯了。”

剛在郁清心裏掀起的狂瀾,就這樣被他撫平。

雨過天青。

兩人站一起說話,腳邊的瑞奇早就等得不耐煩,上前咬住溫擇敘的褲腳,蹬著小短腿拉他走。

郁清的注意力被瑞奇吸引過去,蹲下來拉開溫擇敘的褲腿,嚴肅訓它:“別亂咬,臟。”

溫擇敘挑了挑眉,他褲子怎麽就是臟的?

瑞奇咬著牽引繩不停往前撲,急著要去散步。

郁清只好拉過溫擇敘手中的繩子,帶著瑞奇沿著小區大道散步。

說是散步,多數是瑞奇撒歡地在雪地裏跑,別看腿短,跳躍特別靈活,每五下必定有三下是頭先著地,直接紮到雪堆裏。

在瑞奇又一次紮到雪堆裏,小短腿怎麽蹬都觸不到地面時,郁清笑出聲,上前把它抱出來:“你是傻瓜嗎?慢著點。”

溫擇敘雙手放在大衣袋子裏,看著郁清逗著瑞奇,憐愛地摸著它小圓腦,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喜歡小動物。

但——

喜歡也太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