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清晨降溫(第3/5頁)

“我怕變成母親那樣,所以我變得麻木,麻木地接受她對我做的所有事,又時常告訴我自己,我得清醒的活著,所以我害怕被人牽扯情緒。”

“我很矛盾,無法自洽。”

溫擇敘不願她自責,更不願她的精神世界是破碎的,溫聲軟語:“寶寶,你沒有錯,是他們把自己的軟弱強加於你。”

“是嗎?”郁清坐起來,腦子嗡嗡的。

好像懂了,又好像無法理解溫擇敘說的。

“你,再說一遍。”郁清看著他。

溫擇敘願意說無數遍:“你沒錯,是他們無法直面內心的陰暗而把責任推卸給你,你不必承受。”

這句話。

就像一顆蘋果砸到牛頓腦袋上一般。

郁清好像明白了很多年無法理解的事,忽然失聲痛哭。

溫擇敘慌了,手忙腳亂地抱緊她,拍著她的背,憂心問:“怎麽哭了?”

“溫擇敘,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害怕。”郁清靠在他肩頭,渾身輕顫,“我總陷入糾結,我都快以為……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是不是異於常人,是個有問題的人。”

“怎麽會是。”溫擇敘笑了笑,“你不是,你只是缺一個人告訴你。”

“告訴我什麽?”郁清拽著他襯衫袖子,弄出皺痕。

溫擇敘擡眼,看到窗外放晴的藍天,低下頭,吻著她發頂:“告訴你,郁清啊——是個很好的人。”

郁清哭得喘不上氣,溫擇敘則由著她宣泄內心壓抑許久的情緒。

“寶寶,其實我並不想說的。”溫擇敘擡手擦她的淚,“我希望的是,郁清能自己告訴自己,你很好,值得被喜歡,更有資格去喜歡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的一切。”

“寶寶,你能明白嗎?”

郁清能明白溫擇敘的良苦用心。

他一直在教她成為一個溫柔且強大的人。

郁清拉開距離看著溫擇敘,知道此刻自己的眼睛一定紅得特別難看。

她很喜歡溫擇敘和她聊天時的語氣、用詞和思考角度。

那一種感覺很難以言喻。

讓她想到曾在網上看到的一件事。

很多父母總會指著打掃的環衛工人說看到沒,如果不認真讀書,以後你就會變成那樣的人。而有一個父親指著環衛工人卻說,如果你認真讀書,變成強大的人,將來他們可以有更好的工作。

溫擇敘就是後者,他內心世界的強大是她向往的,總是這樣溫柔,讓她深深地著迷。

“謝謝你。”郁清笑說,眼淚卻嘩啦啦地流,“我會學著去做。”

可能很難,但是她會努力去做。

“小哭包,你再哭,我下午的班可沒心思上了。”溫擇敘揩掉她的淚。

郁清摟著他腰身,依偎著:“還有半小時,不著急。”

“好。”溫擇敘回答得無奈又寵溺。

郁清努力把難過的時間降到最短,但免不了偶爾喪氣。

入職審核表信息填寫完後,溫擇敘幫她交到單位,郁清回學校忙碌,盡量不讓自己閑下來。

到月底,郁清實在看不下六級試卷,生出反正工作也有著落,考不考也無所謂的心態,決定未來一周都不碰六級試卷,和溫苡去駕校報名學車去了。

然後。

——陷入新的喪氣裏。

科一……怎麽都考不到九十分,最高分也是八十九分。

溫苡則是隨隨便便考九十分,郁清郁悶到想在最後一話稿子給大家發刀子。

因為沒考科一,不允許上車練習科二,郁清又閑下來。

周五臨近下班,溫擇敘打電話讓郁清給他送材料到單位。

郁清剛睡下午覺起來,昨晚溫擇敘去陪她吃晚餐,想來也沒需要忙的事,就和他回家了。

郁清拿好材料,坐地鐵去到外交部大門,才是見到大門口的牌匾,心裏直打退堂鼓,就跟讀書時期被叫去老師辦公室一樣。

等了差不多五分鐘,看到郁聞晏從裏面出來。

郁聞晏撐起傘舉到郁清頭上,皺眉看著她:“外頭曬,怎麽不打把傘?”

郁清見到哥哥,開心揚了揚手裏的材料:“我給擇敘哥送材料。”

“找同城急送就好,親自跑什麽。”郁聞晏把伸手,“我給你送進去。”

一聽不用再站在莊嚴的大門前擔驚受怕,郁清毫不猶豫遞出去:“謝謝哥!”

郁聞晏拿出西裝口袋裏的手帕,塞到郁清手裏:“把汗擦擦。”

京北最近開始熱起來,中午太陽大,曬得郁清臉蛋有些紅。

郁清不好意思用,遞回去後,自己拿出紙巾隨意擦擦額頭的薄汗。

“聽說你畢業後打算去市圖書館工作。”郁聞晏問。

郁清:“嗯,目前是這樣打算的,明年想去日本留學。”

“去留學?”郁聞晏驚訝,“怎麽突然想去日本留學?”

郁清:“感覺自己接觸的東西很少,想要開闊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