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鵝湖(第3/4頁)

她枕著秦見川手心,唯有淚滴一顆一顆落下。

而秦見川,不知何時已經醒來。

他虛弱的睜開眼睛,就聽到宜笙在輕聲呢喃著什麽。

秦見川便選擇安靜的傾聽,原來是他一直想知道,卻不敢問的妻子的過往。

字字句句,秦見川覺得比自己的傷口還要痛。

聽到某些時刻,他緊皺著眉,想說傻姑娘為什麽不告訴他。

那些晦暗的過往,他願意一同承擔。

然後便是倫敦那場風月,他確實丟了半條命。

隆冬的泰晤士河,他在看著車尾消失後便一脫外套跳了下去。

他在心中對自己說,五分鐘。

如果找不到,就放棄這段,安心去過父母給予他的人生。

可就像是上天恩賜一般,他隨手那麽一抓,便握住了鉆戒。

再上岸,他渾身濕透。坐在異國的街頭,連煙都點不燃。

他不甘,不甘就此結束。

就算是無望的等,也無所謂。

誰讓他一開始就敗了呢,敗給這個故作灑脫的姑娘。

後來被接回家,得知新婚妻子是個乖巧的女孩。

他想著還是不要害了人家,婚禮當天決定逃婚。

也是那一逃,他都上了飛機,在起飛前收到了尚禧暖發來的視頻。

那是他平生開過最快的車,一路從機場飚回酒店。

那是莫名的爽,想的也是就算糾纏不休,成為怨偶,也要和她一輩子如此。

婚後,那些極致的反差告訴他,自己的妻子並不開心。

直到今日,他才聽到了原由。

養母的逼迫,名叫姜月亮的小女孩。

以血液病為引,淮島一號是最終目的。

招招試試都將她困在棋局裏,不得解脫。

而她竟然從結婚到現在,一次都沒有和他講過。

就這般硬挺著,熬過一次次警告和脅迫。

秦見川居高望著宜笙,再低落到他手心的淚都變得灼燙,像是一捧開水,生生將人皮肉燙熟。

“阿川...”宜笙突然擡頭,秦見川急忙合上眼,繼續聽她講。

“我現在在做一個特別冒險的事。我找你借的錢,也是為了做那件事。我想徹底擺脫媽媽的管控,想做一只自由的小天鵝。”

宜笙拿他手掌抹了把淚,“阿川,我想救妹妹,也想救自己。我很快就要成功了,所以你千萬不要離開我。”

“我很快就要從泥沼中爬出,不想再陷入另一個泥沼。不然,我是會死掉的。”

她再也繃不住情緒,將頭埋進秦見川手心哭泣。

那種灼燙感隨之而來,秦見川皺著眉睜開眼。

突然地,想要哄哄她開心。

“你是誰呀?”

秦見川的聲音瞬間制止了宜笙的哭泣,她擡起頭,盯著他半晌。

“你是誰?為什麽抓著我的手哭?”

宜笙整個人僵住,瞳孔都在閃爍。

心中的情緒一時間五味雜陳,慶幸他醒了,可這人好像把自己忘了。

宜笙不記得秦見川有撞到頭,又湊近確認。

“你這個女人好奇怪。”

冰冷的語氣,宜笙都忘了半分鐘前自己在哭泣。

“秦見川?你知道自己是秦見川麽?”宜笙反問道。

秦見川皺著眉,看向她眼神盡是警惕,“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宜笙想要摸他臉,卻被秦見川的手攔住,“你回答我。”

“我是你妻子,我是宜笙。”宜笙焦急道。

秦見川揉了眉心,搖頭,“我妻子明明叫伊森。”

宜笙呆住,猜測他的記憶停留在倫敦時。

“那你知道你在哪個國家麽?”

“倫敦。”

宜笙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所以這人即使失憶了,腦海深處也是關於她的記憶。

倫敦的伊森是他這輩子認定的妻子,反而慢慢得又成為一股醋意。

他最愛伊森,那宜笙呢?

宜笙那張漂亮的小臉又皺起,望著他的瞳孔盡是波瀾。

“你別哭,我最怕女人哭。”

宜笙這時還抓著他一只手,聽他這樣說,拍了秦見川掌心一下,“你有沒有心!”

這是要惱了,就算在清楚人生病,還是會避免不了吃醋。

就算是自己的醋,也會吃。

宜笙惱得將秦見川手甩開,揚著脖頸,絲毫不讓的回懟,“我丈夫叫席爾,是個溫柔的中國男人。”

果然,下一秒秦見川臉色就也變了。

只是更多的是哭笑不得,心想這姑娘一點也不肯吃虧,絲毫不讓人。

這樣的性格,她被壓抑久了,怪不得要反抗。

“算了,我和一個病人氣什麽。”宜笙咬了咬唇,還是收斂起脾氣,“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現在去叫醫生。”

看到她要走,秦見川立刻抓住她手腕,“別走。”

“我去叫醫生,趕緊給你看看,失血過多為什麽還會失憶。”

“好了,我錯了。不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