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英靈衛宮利索地投誠了。

倒也不算是投誠， 他只是遵從自己的目的選擇了最優行動方案。

他這次被召喚出來有兩個目的，其一是保護世界，讓世界免受災厄侵蝕；其二就是想辦法幹掉衛宮士郎。

對於前一個守護世界的目的， 英靈衛宮覺得以自己的實力一打二， 分分鐘完蛋，不如投誠後觀察情況再找機會背刺。

至於第二個嘛， 衛宮士郎的從者是Saber亞瑟王， 實力超強，偏巧眼前這倆英靈似乎和亞瑟王有仇，那不就巧了嗎？這倆從者去打亞瑟王， 他正好可以去砍現在的自己衛宮士郎。

奧伯龍對英靈衛宮的靈活轉換陣營之舉非常看好， 覺得這小子有前途。

伊澤杉倒是對英靈衛宮為什麽會後悔表示了好奇。

“你不回答也無所謂， 這只是我個人的疑惑。”

伊澤杉認真詢問英靈衛宮，“你昨晚告訴我想要成為正義的夥伴， 既然你能成為抑制力的守護者，說明直到你死前， 你都朝著自己的理想前行， 抑制力認可了你， 但為什麽……”

英靈衛宮幽幽盯著伊澤杉， “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不過你能先告訴我為什麽對此好奇嗎？”

伊澤杉爽快地表示：“因為我認可衛宮士郎的想法和理念。”

英靈衛宮冷嘲道：“不會吧？你居然會認可那種幼稚的想法嗎？成為正義的夥伴意味著某些人和存在必須成為邪惡， 否則怎麽襯托出正義？世界並非黑白兩級， 你口中的正義，又是由誰來定義的？”

伊澤杉的眼睛微微睜大， 他面色古怪：“啊，這樣嗎？原來如此，你是帶土啊。”

英靈衛宮：“哈？”

“少時一心為公， 想要保護所有人，一夕巨變後，認清了世間的真諦，明曉了這個世界有光就有影，於是放棄了理想……”

伊澤杉感慨地說：“但正常人應該是你這樣的，不是帶土那樣的。”

奧伯龍對伊澤杉那一大堆親戚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遂問道：“他怎麽樣？”

“這個世界有光就有影，讓所有人都獲利的事是不存在的，保護了一部分人必然會殺死另一部分人，這是無可奈何、無法掙脫的現實，為了改變現實，他決定施展超絕幻術，讓所有人的意識永遠停留在夢境裏，在夢裏，他們會獲得想要的一切。”

伊澤杉似笑非笑地看著奧伯龍，“失去愛人的人會與愛人永遠在一起，失去親人的人會再一次見到親人，敗者的世界從此消失，所有人都能得到美好的未來。”

奧伯龍驚異地瞥伊澤杉，他用類似的手段困住美狄亞是用來攻擊的，伊澤杉那個親戚是將美夢當理想，這完全不一樣好不好！！

“有點可怕，一般人遭遇失敗後，想的是改變自己以適應環境。”

奧伯龍客觀評價，他自己也是如此，被摩根打成了幾次後，他從災厄之王變成奧伯龍·伏提庚，不斷更新面貌以對付摩根。

“但你們家人卻直接動手改變世界。”

“對啊，錯的不是我，是世界！”

伊澤杉堅定地說出了他七八歲時的呐喊。

英靈衛宮詭異地看伊澤杉，突然明白了為什麽抑制力非要將他也丟過來了。

奧伯龍也驚住了，隨即大笑起來。

“哈哈真是精彩，不愧是你的回答。”

他好奇地問：“但不對啊，你小時候這麽想，長大了卻是另一個樣子。”

英靈衛宮沒聽明白，伊澤杉倒是秒懂。

不就是說他小時候和宇智波似的憤世嫉俗，長大了卻活成了千手的性格。

伊澤杉擡手捏住奧伯龍的小翅膀，將指頭大小的奧伯龍捧在掌心，“因為就算我自己很強也沒什麽用啊，因為我們並非一個人生存於世。”

“就算我自己不認同，覺得自己沒錯，又有什麽用？人類是一個群體，每個人的未來選擇和當下所處的環境息息相關，我單獨跳出這個環境並沒有什麽意義，因為我所愛的人還在這方世界，還要奮力掙紮。”

“用我的力量來幫助更多人適應甚至稍微改造一點點世界，讓大家過得更好更幸福，雖然會顯得很蠢、很累、甚至不被理解，可還有更多愛著我的人在背後支持著我，這就夠了。”

“力量強大很重要，但操控並妥善使用力量、甚至克制力量的心更重要。”

伊澤杉摸了摸奧伯龍的腦袋，笑著說：“在我看來，你的心就很強大。”

奧伯龍靜靜地看著伊澤杉。

站在愚昧無知的民眾身前，引領著大家奔赴更美好的未來，這樣的人，被稱為王。

烏瑟王嗎？伊澤杉雖然一直說自己是烏瑟王的披皮者，但殊不知假作真時真亦假，堅守著王的一言一行，恪守著高貴的品德，他和烏瑟王又有什麽區別？

就像他自己，奧伯龍想，他既是伏提庚，也是奧伯龍，這是構成他存在的兩部分，即便他自己很厭惡說話方式和毀滅一切的性質，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