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好大!”

發情期當晚,祝星言卻反常地睡了踏實的一覺。

仿佛被囚禁在海底一般壓抑窒息的噩夢只在前半夜短暫地出現了一瞬,然後就再沒有造訪。

反而感覺周身都泡在水汽氤氳的溫泉裏,每一寸皮膚都被燙的暖熱舒服,如同長途跋涉精疲力竭的人終於睡了長足的一覺。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鼻端還縈繞著一股淺淡的清酒香氣,祝星言下意識深嗅了一大口,還來不及分辨是什麽味道一片輕奢風的裝飾就映入眼簾。

這是哪裏?

他不應該躺在樓道裏嗎?

祝星言慌亂地從被子裏爬出來,一看周圍的布置陳設就知道這是季臨川的房間,問題是他是怎麽進來的?還睡在人家床上?那昨天晚上……

不、不會吧……

一個離譜到不能再離譜的念頭快速閃過,祝星言趕緊掀開被子一看,還好還好,有毛的有毛的,還是一副熊樣兒。

只不過相比於昨晚的慘狀,他現在已經好了太多。

濕漉漉的毛毛再次變得溫暖蓬松,發情期的症狀和興奮劑的後遺症都已消退,雙爪握拳時居然久違地感覺到身上有了些力氣,就連呼吸和心跳都順暢了許多。

怎麽回事?瀕死前的回光返照了?

祝星言驀地一慌,頓時感覺一陣涼意從脊椎直貫腳底,就在此時周身那股熟悉的清酒味氤氳散開。

他順著味道掀開被子,發現一件白色的寬大睡袍正裹在身下,從尺寸和款式都能看出它應該屬於這棟樓裏唯一一個alpha,季臨川。

至於睡袍的用途……

祝星言認真分析大膽假設,最後得到一個能讓大象笑掉大牙的結論:難不成是給我提供信息素?

怎麽可能!

季臨川昨晚的態度明明那麽——

想到這兒,思緒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仿佛被設定了關鍵詞的備忘錄,“昨晚”兩個字一蹦出來,無數難以啟齒的綺麗畫面瞬間從一個小口子中撕扯而出,不管不顧地鉆進祝星言的腦袋。

他看到赤裸的自己依偎在季臨川懷裏,求他摸自己的耳朵和肚子,季臨川都要走了還被他強行拉了回來,用各種不知羞恥的話懇求他更進一步,最後季臨川逼不得已伸出了手,命令他把蹆打開……

祝星言:我【嗶——】#%$@*#!!!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不是在做夢嗎?!

為什麽一覺醒來真的躺在季臨川床上?

難不成我昏迷之後色心大發沖進他房間強行扒了他的衣服然後嗯嗯啊啊……

不能夠啊,一火車我也扒不過他啊……

祝星言熊叫了兩聲,在床上慌亂地打了兩個滾,臉上時而酡紅時而慘白,不過幸好他滿臉的毛毛壓根看不出來。

急於求證,他掀開被子就要往床下出溜,耳朵抵在床沿時突然感覺什麽東西被掛掉了。

小熊貓擡起頭,看清那東西的一瞬間就愣住了。

那是一只白色的熊貓耳套。

摸起來軟乎乎厚墩墩,上面還繡了一朵粉色的朱麗葉塔,往頭上一比量,正好是他耳朵的大小。

可問題是,哪來的?

他確實有在天冷的時候戴耳套睡覺的習慣,但是怕季醫生覺得他幼稚,祝星言這次收行李時壓根沒有拿。

莊園裏昨天晚上就他們兩個活物,自己燒的人事不清不能行動,耳套又不可能長翅膀從家裏飛過來。

而從小到大,知道他這個習慣並會為他準備耳套的只有三個人,他媽他哥,還有就是一起長大的季臨川。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情況,剩下那個不管多不可思議都是事實,也就是說……

昨天晚上,不是夢。

呼吸一滯,祝星言的心臟立刻瘋狂地搏動起來。

胸口處猛地傳來一陣悶塞,他猝不及防地咳嗽了一聲,隨後那股悶塞感愈發嚴重,他也一聲一聲咳嗽得愈加劇烈,最後整只熊都捂著胸口趴在地上,濕透的眼角立刻飚出兩行生理性眼淚。

但他顧不上那麽多了。

他迫切地想要沖到季臨川面前確認什麽。

小熊貓邊咳邊站起身往外跑,因為顏色和脖頸處的毛毛太過接近,他沒注意到兩只耳套中間還用一根黑色的繩子連著,繩子一頭在床上一頭在他耳朵上,小熊貓奮力一跑那根繩子當場就給他來了個奪命鎖喉。

“嗯嗚——”

小胖熊叫喚著摔倒在地,繩子瞬間收緊卡住了他並不存在的小脖兒,他揮動四爪手忙腳亂抵死掙紮了老半天,終於,自己把自己給綁上了。

“……”

精疲力盡的祝星言:熊貓臟話。

於是季臨川剛打開門看到的就是小熊貓頭朝下趴在地上扯著一根繩子不停翻滾,邊滾邊像小奶狗一樣“嗷嗷”叫,這是熊貓幼崽的緊急求救信號。

他趕緊拿了把剪刀過去,幫祝星言解開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