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老公是個醋包”

祝星言給季臨川脖子上種了倆草莓,季臨川就按著他咬了一身牙印,連毛屁股都未能幸免。

可以說是很睚眥必報一小蝴蝶了。

祝時序一直到吃午飯都沒來,只給弟弟打了個電話,說要臨時去隔壁省出差,以後再來看折耳。

“祝大熊在躲他。”祝星言嘆氣道:“我了解我哥,他肯定不想騙人,但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我費勁千辛萬苦幫你找腺體只是為了拿你做籌碼威脅別人,好救我弟弟?

這對一個已經萬念俱灰的病人來說太殘忍了。

“再等等吧。”季臨川說:“這位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我的建議是最好永遠不要告訴他實情。”

祝星言趴在床上生無可戀地抖了抖臀:“所以說你能先把我的屁股放開嗎!”

“……忘了。”

他松開那軟綿綿的屁股肉,把熊拎起來抱進懷裏,小胖熊頂著被咬腫的大小臉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說正事:“怎麽特殊啊?”

“他沒有親人了。”

“沒有親……是去世了嗎?還是……”

“後一種。折耳貓的身體畸形和分化缺陷是先天的,娘胎裏帶出來,無法治愈而且非常燒錢,他被送到醫院的那一天就被父母遺棄了。”

“遺棄……”祝星言怔愣地瞪大眼,心臟變成了一小塊牡蠣肉,被鹽水刺激得緊縮在一起。

同樣是得了“絕症”的病人,他比較幸運,有媽媽哥哥一直陪伴,有足夠的財力享受最好的醫療資源,甚至有祝時序不惜用下作手段逼迫別人來給他治病。

但小折耳什麽都沒有了。

他這條命唯一的價值就是成為籌碼,即便天降大運得到了陌生人的好心幫助,也是為了利用他。

祝星言突然有點生氣,氣哥哥,更氣自己,壓在心口的感覺荒唐又無力,好像他和祝時序兩個有錢有勢的少爺在隨意碾壓、玩弄普通人的生命。

“我們都該去給他道歉。”祝星言低著頭,小小的身影被愧疚和後怕籠罩:“如果那只小貓真的因為什麽狗屁協議出事了,或者救晚了,我和我哥就都是劊子手。”

“別這樣想,星言。”季臨川把他的臉擡起來,“不要把沒發生的事怪到自己身上,我們都知道你哥不會真的害他,有些時候不必太在意過程,只需要關注結果。”

“……關注結果?”

“嗯,你翻譯的病例幫我們找到了治療方案,你哥也在積極幫他尋找適配的移植腺體,不管出於什麽目的,你們都在盡力救他,讓他有最大的可能活下去。所以與其把那些還未造成傷害的波折理解為他的磨難,為什麽不理解為那是他獲救的機遇呢?”

或許是更加年長的緣故,他總是特別會開解人,之前的氣運符是這樣,現在的機遇說也是這樣,三言兩語就能把祝星言從牛角尖裏拉出來,娓娓道來的語調又絲毫不會讓人覺得強硬說教。

小胖熊仰頭看著他,黑亮的眼珠裏仿佛藏了星星,“你這不挺會說話的嗎,為什麽我以前會覺得你嘴巴笨呢?”

季臨川失笑:“這算哪門子的會說話,只不過因為你喜歡我,對我有濾鏡,所以聽我說什麽都覺得有道理。”

“也不是聽什麽都有道理的。”小熊嘀嘀咕咕道:“比如你說我長得像個三角飯團就很沒有道理!”

“好,那我以後不說給你聽了。”

“偷偷想也不行啊!”

小熊抱住他的腦袋大力搖晃:“住腦住腦!”

往住院部走的路上,祝星言還在擔心那只小貓:“他的醫藥費,有著落了嗎?”

“你想幫忙?”

“嗯。”他最清楚生病的滋味,自然能幫的就想幫一把。

“那你和你哥打一架吧,誰贏了歸誰。”

祝星言震驚:“我哥他?”

“嗯,他早就把折耳貓的全部費用都包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祝星言前腳剛感嘆他哥速度驚人,後腳季臨川就走到了折耳的病房門口,手剛搭上門把突然觸電似的轉身貼墻。

小胖熊:“……你被門把手打了嗎?”

季臨川:“你哥在裏面。”

“啊?他不是說不來了嗎?那我們趕緊進去吧。”

“可能不太方便。”季臨川欲言又止。

小熊奇怪:“這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哥總不可能離譜到在裏面隨地大小便吧。”

“那倒不至於,你哥變成了一只大熊貓,趴在病床上給那只小折耳摸腦袋,好像在……哄他?”

季臨川就眼見著小胖熊的表情從這樣:變成了這樣: ⊙ω⊙。

“變回大熊貓了?我哥?還哄人?你確定那是我哥嗎?他最最討厭變回本體了,更不可能給別人摸!”

“真的。”季臨川的表情非常肯定:“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就是個等比例放大版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