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回(第2/2頁)

那還不如她自己來算了。

這黑鍋她怎麽背都有說道,說沈曠自己願意批的,那就是她皇後失德,一上午都沒見折子到宮中竟不想著找。

在容太後眼裏,她再怎麽抱恙,就是明日要入土了,這折子也不能沈曠給她批。

秦硯忙說:“是臣妾怠惰,本應是自己的活……”

“瞧你這孩子,哀家可沒說你什麽。”容太後卻笑笑,一副寬厚仁慈的模樣,看了沈曠一眼,“皇帝都替你批折子了,哀家還能說什麽?”

那您也沒少說。

這就是容太後,在人面前永遠滴水不漏。

但明日早朝有沒有彈劾她的奏章,那就不一定了。

榮國公府不說是大權在握,但也是能震懾一部分朝政,想彈劾她一個無母族的皇後還是相當容易的。

她現在就祈禱沈曠可別說什麽是他自願的,沈曠對她越好那容太後就更記恨她。

秦硯給沈曠遞了個眼色,希望他看得懂,但這人根本看都沒看她。

“是朕要拿過來的,多數都是事及明日宮宴,朕想親自過目。”沈曠沉聲答道,“畢竟是整四十的壽辰,應當仔細些。”

容太後聽了這話像是高興一些,握了沈曠的手,溫聲說道:“皇帝有孝心,哀家知道,可也要仔細自己身體。”

這人一高興,就拉著沈曠多說了幾句。

這宮中都知道,皇帝從不過問後宮之事,為了母後親自批閱中宮詔令,這是皇太後都沒有的殊榮。

秦硯心中松了一口氣,沈曠還算當人,算是把她摘幹凈了。

孝心什麽時候都是好借口。

沈曠還此時看了過來,雖是不鹹不淡的眼神,但秦硯悟出來,那是在邀功。

他還邀功?他要是低調點能被發現嗎?

秦硯心想也是她倒黴,就懶散那麽一日,就被容太後抓到了。

也怪沈曠將中宮事務攬了過去,聲勢太大,怕不是容太後得了信就找了由頭來廣華殿。

果然,這晚膳容太後也沒說許多,用了幾口就說到了她這老人家該歇息的時辰,便離去了。

終於送走容太後以後,秦硯盯著夜空頗覺疲憊。

挨這麽一趟,還有這一身腰酸背痛,罪魁禍首就在身邊,不禁剜了沈曠一眼。

沈曠也似熬著這一刻,兩人站在廣華殿廊下,看著遠離的太後儀仗各自有各自的念頭。

“皇後。”

沈曠側過身想問問秦硯現下如何,伸手去拉了皇後的手,但他的皇後卻縮回了手留給他一個空蕩蕩的衣袖,福身行禮。

秦硯淡淡地說:“臣妾身體抱恙,先行告退。”

沈曠臉上的愕然一閃而過,面對只留給他一個背影的皇後,心中不免得問了一句。

他這是又辦糟了?

長春宮今日燈火點了比以往久了些,杏縵為容太後按著肩膀,輕聲說道:“您莫擔憂,無依無靠的皇後,做不長久。”

容太後點著額角,閉目養神,想起今日所見所聞,無不讓她憂愁。

原是她不信皇帝能替秦氏批閱中宮奏貼,兩人關系沒那麽親厚。

但她到了廣華殿才發現那竟然是真的!

“原先,哀家以為他不鹹不淡的,沒想到秦氏能耗這麽久。”

“今日竟是替她批上了中宮奏貼?成何體統!”

容太後自是不信沈曠有那個孝心,但面子上總要跟兒子過得去。

“皇後……怕是有些手腕。”

杏縵想起皇後恭順的模樣,都說是個孝順的兒媳,但容太後都不能撼動其地位半分,秦氏怕不是不像看起來的那麽單薄。

容太後睜眼看向燭火,喃喃道:“當年秦氏原是要指給旭兒當側妃的,如今看倒不如那樣好了。”

當年都說先皇讓皇子娶秦氏只是為了安撫秦關秦家軍,根本不會有任何助益,以後更不會繼承大統。

因為先皇不會讓儲君娶一個孤女。

原是指給她的次子沈旭做側妃,但她心疼小兒子,見沈昭也不願,所以便想了個辦法換給了皇帝。

所以才有了皇後秦氏。

原本以為皇帝是個寡淡的,那這皇後似有似無也沒必要了。

但今日看來,皇後有些手腕,是她有些短視了。

皇後和儲君,可不能是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