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回
午後暖陽帶來的一些溫熱在眼前化為撩撥心弦的觸碰,男子俊美的面容主導了她眼前的景象。
垂下的長睫遮著薄涼的眼神,好似能在那找出一絲溫情
秦硯也曾喜歡看沈曠閉目的模樣,也許在他不在看她的時候才能做真正的秦硯。
道歉嗎?
可她現在不會再心動了。
秦硯盈盈一笑,轉臉起身,向前殿走去,“陛下來的正好。”
沈曠眼前瞬間抽空,只留下擦過耳畔的銀質發釵的清脆聲響。
他看向皇後的背影,好似覺得有些細微的變化,但他又說不清道不明。
“臣妾身體雖已好的差不多了,但六宮事務頗為繁雜,恐生錯亂,不如暫且交與容母後代管。”
秦硯在屋中找出了自己的鳳印交給沈曠,還裝了裝輕咳兩聲。
“你真願意?”
沈曠記得皇後剛主掌中宮事宜時,頗為艱難,耗費了不少心血,如此交出怎會甘心。
秦硯將鳳印推給他,臉上看不出半點不情願,甚至很樂於見得,她柔聲道:“清明祭天事宜馬虎不得,還是容母後來辦合適些。”
馬上就要清明祭祖,祭天事宜還需要後宮協理,麻煩得很。
容太後那麽喜歡掌權便都交給她吧。
她掌管後宮這些年,說是聽任她的調令,可後宮之中都是容太後的人。
實際上若是不讓她滿意這事根本辦不通,她只不過是給容太後辦差的而已。
這鳳印在她手中或是在容太後手中也沒有差別。
沈曠見她一再堅持,便收下了鳳印。
若是皇後主動想交出去,那也無所謂,若能清閑些也是好的。
他本還想多留一會,等太醫院的人來,但卻被皇後連哄帶騙趕出了鳳儀宮,說什麽過了病氣就不好了,若是多留一會明日他惹了風寒又是皇後的不是。
“皇……”
“陛下慢走,臣妾不多送了。”秦硯抿著嘴唇笑道,強送了沈曠出鳳儀宮。
沈曠站在鳳儀宮門口,頻頻往回看去。
雖然皇後看著心情不錯,但他為什麽感覺那麽不對勁呢?
沈曠走後,秦硯又躺回了自己的樹下躺椅,過了一會叫了冬尋過來,“妙晴回來了嗎?”
“還未。”
秦硯點點頭,算著時辰應是差不多了。
此時長春宮中,杏縵到容太後跟前稟報,“娘娘,已經問過了。”
“如何?”
容太後回到了宮中越發覺得微妙,其中好似暗含了什麽,但她又不確定。
榮國公府出了三任皇後,只有她一個皇貴妃,到了兄長這一輩雖有落寞,但也是明哲保身。
好在是她的兒子繼承了大統,只是皇後卻不是她這邊的,甚至跟皇太後更為交好。
若是有一日皇後要在她與皇太後中選一人,皇後恐是不會選她。
她是希望皇帝枕邊人換一個榮國公府把握得住的,或是再出一任皇後。
所以鳳儀宮的動向,她尤為關注。
杏縵俯下身附耳講她派人去打探的事情說了一遍,著重說了一遍妙晴的原話。
[沒有、沒有,皇後娘娘沒有說想離宮,沒有沒有。]
極力的掩飾基本就是事實了。
容太後眉梢輕皺,離宮?皇後想離宮幹什麽?
廣華殿中,沈曠回去便看到了徐尚書正等著他,攢了幾日的事務一起稟明。
正當徐尚書快說完時,容太後到了廣華殿。
徐尚書見狀,立刻道:“那微臣就此告退。”
但徐尚書想起一事,又轉身回來,雖是見容太後已經進了殿中,但一想容太後應當知曉此事,也就問了出來,“陛下,皇後娘娘身體有恙,那……那件事……?”
“暫且擱置。”沈曠從奏章中擡頭,淡淡說道。
沈熙君的事交給別人他並不放心,雖說這兩人應是沒有什麽好糾葛的,但傅家那邊還是要安撫一陣。
“是。”徐尚書提起那件事還是心有不安,看了容太後好幾眼才退了出去。
容太後看了一眼徐尚書,給杏縵使了個眼色,杏縵便出去留了徐尚書一會與容太後詳談。
她來廣華殿也就是為了看看皇帝到底與皇後發生了什麽,此時殿中只剩母子二人,她問:“近來同皇後可發生了什麽事情?”
沈曠手中輕頓,心想那晚的事連長春宮都知道了?
他道:“不是什麽大事,不必掛心。”
容太後自然懂這不過是皇帝敷衍人的話,不是什麽大事,便是不願意告訴她的事。
皇帝向來是這樣,雖是她親生的兒子,但與她好似隔了些距離,到底不是養在身邊的。
而就是這樣她才更加提防皇帝身邊的人。
但總歸是兩人吵架了。
“皇後近來有病在身,所以鳳印便拜托您掌管。”沈曠見容太後來的正是時候,便把鳳印交給了她,“下月祭天也勞您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