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回(第3/4頁)

皇太後覺得她應當能懂,只不過還活在過去,以為皇帝是先皇,也以為所有都要靠手段來獲得。

若能想明白就好了。

容太後沒再說半個字,回到自己宮中也有些木然。

對著窗框望了半晌,那四方的天,三十多年如一日,未曾改變。

貴妃又如何,皇貴妃又如何,都是那人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褫奪封號貶為嬪位也不是沒有過。

可為了家族為了兒子,她走不掉。

她喚了杏縵過來,喃喃道:

“那二十萬,給戶部送去。”

秦硯說話算話,隔了一日真的進宮去看了看。

進宮的馬車轉著車輪,碾過青石板發出吱呀聲響,再次進宮她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情。

只當是一個臨時的差事。

康平早早在宮門口迎了她進宮,隨了他主子那樣冷淡的臉出奇的對人殷勤著笑。

秦硯覺得他最近似乎殷勤過頭了,那堆著的笑還不如不笑。

“娘娘您在這吧,鳳儀宮那沒收拾出來,您將就一下。”康平引著秦硯到了廣華殿內。

秦硯一看,在沈曠平日批奏的桌旁新設了個桌案,上面放了幾封中宮事務。

她剛想開口說要換個地方,結果康平飛速請安退了出去,根本沒給她反駁的余地。

秦硯撇撇嘴,行,怎麽也說是二百萬,讓在哪就在哪吧。

沈曠還沒下早朝,所以這殿內空無一人。

秦硯坐在案前撐著臉頰,好似能見到沈曠往常在這批奏的模樣,就像在印在心中一樣,趕都趕不走。

她不想回宮,甚至厭煩這裏的一切。

但這也是她曾經為之努力過的東西,也是西盉的臉面。

只是幫個小忙。

不過秦硯翻開了面前的文書,看了一會就開始扶額。

這可不是小忙!

她不過就是離宮幾日,為什麽會這樣啊!

內侍監這就開始糊弄上了,賬目支出一塌糊塗,宮宴流程宛若街角雜耍,還不好看。

秦硯頓時後悔,這是她過了幾日就忘了這內侍監有多能糊弄人。

也罷早早做完,早早出宮。

這時一聲通傳,沈曠下了朝回到了廣華殿。

沈曠繞過屏風就見了一早來的人在桌前愁眉苦臉,對他也就是淡淡道了一聲安。

腳下的步子自然而然的就往她那裏走去,但見那姑娘一下就皺起眉頭,沈曠暗自念道簽下的契約。

也對,兩步。

秦硯暗自放心,他若不在旁邊壓力還小些。

也如往常一樣,一個靜靜看著奏章,一個翻著中宮事務。

只是看過一陣,秦硯想叫人傳內侍監的人過來,親自問問。

幹起了差事之後不自覺地由當是原來皇後的模樣。

但沈曠止住了她,“不必你事事親為,如有不妥圈出來,朕回去拿給內侍監辦即可。”

“可內侍監……”秦硯對那些近侍不大放心,深宮中的太監最會欺上瞞下。

若不是派人時時盯著他們,指不定能幹出什麽岔子。

“如再出錯那便是宮規處置,不必擔憂。”沈曠拿過她的筆,不讓她再寫下去,“若再不濟換一批人便是。”

秦硯看向沈曠,話在口中好像有些滯澀。

沈曠道:“午膳過後再忙吧。”

好似沒有拒絕的理由。

但秦硯吃上午膳以後才想起來,她不是決定早間做完早早離宮嗎?

怎麽又吃上午飯了?

午後的廣華殿還是如此,當真是像往日一樣。

秦硯偶爾需要一些文書,也自然而然地自己去後面書架上找。

只是翻找的時候,秦硯又碰到了那個檀木錦盒,還是原來的位置。

但她拿別的書時差一點碰掉了那盒子,她伸手去抓結果那松散的軸葉脫落從掌心劃過。

當時一道白色痕跡沒有出血,但過了一會那手掌因為傷痕滲出血絲,愈發多了起來,隨著筆尖的移動更加酸痛了起來。

秦硯見馬上要處理完了,也只是拿了手帕包了起來,沒再注意。

但沈曠起身時,眼神落在了秦硯綁著手絹的手掌,眼中一沉,問道:“怎麽了?”

“無事,只是劃到了。”秦硯將手藏在背後。

沈曠盯著她,好像是他永遠問,都會得到這樣的回答。

手帕都濕紅了,怎麽會無事。

秦硯見他不說話,眼神看向桌子上放的盒子,松散地都有些要將裏面的東西漏了出來,笑了笑,“不過您那檀木盒該換了。”

沈曠看也沒看檀木盒,轉身拿了藥箱來,硬拉過她的手拆開了手帕。

一道鮮紅的傷痕映入眼簾,那人還有些扭捏著想要掙脫,但他抓住手腕拽了回來。

“有事情要說,自己撐有什麽好處?”他輕輕將藥膏塗在那道傷口上。

秦硯不答,也答不出。

母親早早離世,父兄又不常在家,她幫不上什麽忙,能做到的只是不讓他們擔心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