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十九回(第2/3頁)

秦硯願意相信沈曠是一回事,而這深宮皇權又是另一回事。

“宮中哪來的深情。”

她還在等沈曠給她的選擇,只是能不能等到,那又是一回事了。

應當沒人比容太後更懂這句話了。

她是先皇的寵妃,可沒有一天得到過真情。

而那個男人最後死在她的手下,最後同她說:“這麽多年,只有你進得了朕的心……”

多麽可笑。

但也正如她有過沉溺於寵愛時的天真,此刻她也願意相信世間不只有這樣的事。

“哀家和先皇沒有個好結局,不見得你就沒有。”容太後堅定地說道。

秦硯看著容太後,今日好似有些陌生。

她會不同嗎?

秦硯笑笑,她賭不起,但是現在還在賭。

容太後眼神落寞,但她這人可不願意示弱,想強行換個話題。

眼睛瞥到秦硯桌上那本琴譜,不由得看了兩眼。

《千山念》。

“這是皇帝小時候給他的琴譜,這麽多年,怕是已經都忘了吧?”容太後十分好奇,但也就是遠遠看的,“你從哪找來的?”

“陛下偶然翻出來的。”秦硯拿著琴譜遞給容太後。

這人真是,還真喜歡別人伺候。

容太後翻看著琴譜,滿眼都是懷念,“教皇帝學琴的時候,他才這麽大……”

她手中比劃著兒子的身高,就那麽一點大,那時多可愛。

“那時還說,以後要彈給心儀的女子,誰曾想這小子進了太學就不再彈了。”容太後想來心裏暗罵,白費她的心思。

彈給心儀的女子……

還真是,她以為就是沈曠瞎編騙人的。

秦硯想到了最開始拿出這本琴譜時,他有沒有這個意思呢。

“倒也是不養在哀家身邊,中萃宮竟然也不在意這些,嘁,真沒品味。”容太後嘴裏念叨著皇太後的不是,眼裏卻是想著與她越來越遠的兒子。

但秦硯有些奇怪,沈曠那對這首曲子極為熟悉,不像是幼時就不練的樣子。

忽然,秦硯好像想通了。

“你這是改的什麽。”容太後嘴角抽動,“當初你壽辰彈時哀家就想說,這可全是感情,技巧是能省則省。不過得了先皇的誇獎就行啊,比什麽都強。”

秦硯心虛,“自然是比不上您的琴技。”

能在壽辰上拿出來,還是走了捷徑。

“哀家可不會,也就會彈響而已。”容太後不願承認,把琴譜扔給秦硯。

眼神落在那名琴綠綺上,聽聞這先皇得了綠綺之後就只在壽辰上見過,而後卻不知所蹤,連她都沒碰過。

還是到了她手裏,容太後看著前皇後一陣,不由得嘆息一聲。

罷了,她已經決心不再彈琴。

容太後一再說自己就是路過,看都不看那綠綺一下,轉身就想走。

但末了又像不放心一樣。

“哀家跟皇帝也不親近,他倒是跟誰都不親近,難得有他願意主動爭取的。”容太後懨懨地說著。

“獨你一份的好兒,倒是珍惜點。”

沈曠還真是好人緣,這麽多人給他說好話。

是嗎?

她只知道沈曠五歲就從長春宮到了皇太後那裏,跟容太後並不親近。

都是這樣說的,她也是看在眼裏的。

但……

秦硯望向鳳儀宮那較為高的閣樓,那裏能看到長春宮的全貌。

而《千山念》是容太後教的,那熟練的樣子並不像丟了十多年。

秦硯撫琴低笑一聲。

怎麽會有這麽別扭的人啊……

“關於這件事,我覺得您還是直接問比較好。”沈旭斷言道。

沈曠沉默,盯著桌角半晌,“如今提回宮都能讓她躲很遠,今日才說豈不是罪加一等?”

“您還知道瞞到今日才說不太妙是吧?”沈旭嘴角抽動。

這比推行新政難多了,甚至不如去給假皇子編造履歷。

沈曠無可辯駁,錯過了時機便再難說出口。

昨日之事不可挽回,沈旭也是神仙難救,不如另辟蹊徑,問道:“隋靖回長安的事,您沒批吧?”

沈曠見問起這人,眉頭緊皺,“還未到時候,著什麽急。”

“是了,一個武將回不回長安關咱什麽事,但是跟秦家有關系的就不一樣了?”沈旭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

“特別還是跟前皇嫂一起長大的那就更不一樣了。”沈旭陰陽怪氣,覺得這殿內彌散的都是醋味,“是不是啊,皇兄?”

他這個皇兄,做什麽事都有自己的那份冠冕堂皇的理由。

只要一到了皇後身上,那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是運用的爐火純青。

就是用在了歪地方。

沈曠絕不承認自己徇私,“巧合罷了。”

“隋靖年少就離開秦關,走的時候和秦冶大吵一架,能有什麽感情值得人嫉妒。”沈曠這話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雖然這都是他派人查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