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柏拉圖

“你身上的東西,我怎麽可能記得?”

林頌音反應不過來了,柏澤清在亂講什麽啊?這和她有什麽關系。

柏澤清收起本就沒什麽溫度的笑容:“昨天晚上,你說不能白白占我便宜,要報答我送你上樓,一定要送我一樣東西,強買強賣,我拒絕都拒絕不了。”

林頌音聽到這裏已經眉頭緊鎖,內心十級戒備起來,就聽到柏澤清的聲音還在繼續。

“你問我喜不喜歡草莓,我告訴你這個季節沒有草莓。於是,你說沒關系,你可以親手給我種。然後扒著我的脖子,在這裏。”

說到這裏,柏澤清面無表情地指著自己喉結上罪惡的水果。

林頌音難以想象那個畫面,她開了開口,卻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這真是尷尬他媽給尷尬開門,尷尬到家了!

她試圖垂死掙紮:“我沒有,如果我做出……你說的這種事,劉媽怎麽可能不告訴我?而且我一個弱質女流怎麽可能強迫在你身上種草莓?你要是想推開我不是很容易?”說不定就是他自己不守男德還想拖她下水……

柏澤清就這樣看她一眼,半晌才說:“劉媽當然不會告訴你,因為她根本沒有看到。”

這發生在他將她抱進臥室,將她放到床上時……如果不是她趁他毫無準備的時候,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就這樣貼了過來……

林頌音見他只回了一句,就陷入了沉默。

“你,怎麽不說話了?”她心生怪異。

柏澤清神情已經恢復如常。

“想聽我說什麽?還有,你以為我今早是去做什麽了?拖你的福,我去了醫院。”

林頌音直覺他想借機羞辱自己,“行,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被我那個了一口你有必要去醫院消毒這麽誇張?”

畢竟是她有錯在先,林頌音說話也不再硬氣……

柏澤清早已無話可說,昨晚上,他的外套被這個女人強行霸占,身上的襯衫也被她澆濕了個徹底,還有他的脖子也被她留下了這樣的印記……

走出別墅門,柏澤清感到一陣徹骨的涼意,這十一月的天,他就這樣凍著了。

他幾年沒有發過燒,掛了一早上的水,藥瓶裏的水一滴一滴滴下來的時候,他忍不住懷疑林頌音昨晚所做的一切是故意裝瘋賣傻折騰他的。

柏澤清看著面前這個蠻不講理的人,冷笑了一聲,口不擇言道:“我何止消毒,我是去打狂犬疫苗去了。”

“你……”

劉媽上來送水果的時候,看到就是兩人大眼瞪小眼。

林頌音不是不心虛,低頭走到一邊拿起一本書來看。

她多希望雪能下得大一點,直接把她活埋是最好,如果不行,來道雷隨手把她劈了也行。

柏澤清不至於把他“失貞”的事告訴劉媽或者老東西吧,那樣她還怎麽做人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垂涎他……

林頌音從沒覺得時間這麽難熬過。

好在柏澤清並沒有開口,接過劉媽的姜茶,將衣領又往上拉了拉,沉默地喝起來。

劉媽走後,林頌音即使再不願意,也只能選擇主動伸出示好的橄欖枝,她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

她遲疑著開口:“那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大不了,我宣布你還是純潔的,並不會因為我的一顆小草莓而有任何改變好了吧。”

說完,她心不甘情不願地小聲補了一句:“Sorry。”

柏澤清就這樣冷淡地注視著她:“你真善良。”

“不然我該怎麽做?”林頌音見他這副表情,沒轍了,破罐破摔地拉住自己的衣領,“你要這麽介意的話,大不了還給我?要嗎?你要嗎?”

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林頌音根本都不記得,為了自己不記得的事道歉,她還覺得委屈呢……

這句話之後,柏澤清愣怔住,他的目光不自然地落在被林頌音拉下衣領的頸處,過了十幾秒才僵硬地收回目光。

“別胡說了,衣服穿好,看書。”

林頌音翻開了書,但一個字也看不進去,這件事算解決了嗎?

就算她心理素質再好,在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身上種了草莓也不是一件可以讓人心上輕松的事。

林頌音真想不通自己怎麽在酒後對他做出這種事?她很確定自己對面前這個男人沒那個意思,但酒後的自己一定是誠實的,如果她沒有喜歡他,那是不是說明她可能確實有某方面的……需求需要釋放一下?

她在這裏想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對面一點動靜也沒有。

林頌音忍了好一陣往對面看過去,她這才發現柏澤清坐在對面睡著了。

林頌音看過幾本言情小說,大多數的男主角都是醒來時很難相處,但睡相比較平易近人。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柏澤清閉上眼之後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更為淡漠。

他清醒的時候,對著別人偶爾還有不冷不淡的笑容,閉上眼睛之後倒是做真實的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