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露水

終於,世界安靜了。

柏澤清再也不會從這張鮮紅的嘴唇裏聽到她又要和哪個男人做什麽事的話語了。

至少這一秒,他不用再困擾了。

不,也不能說是沒有任何聲音。

房間內充斥著唇/舌交/纏發出的黏膩水聲。

柏澤清吻得林頌音膝蓋發軟。

巴黎雪夜那晚令她不知道該如何招架的感覺又冒了上來。

他的右手掌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捏住了她的脖子,林頌音感覺到掌下的肌膚敏感地戰栗了起來。

林頌音在這一刻終於意識到,可能柏澤清的身體真的對自己有吸引力。

但這絕不是她的錯,她只是一個也會有欲望的人,如果不是柏澤清一次又一次地湊到她面前,她根本什麽都不會對他做。

她已經決定將注意力轉移了。

柏澤清的唇/舌仍然疾風驟雨般地含/吮著她的,林頌音試圖吸一口氣,想要把眼前這個專橫地吻著自己的人給推開。

他這是親她親上癮了嗎?

只是,她剛表露出拒絕,柏澤清眼睛仍舊閉著,箍住她脖子的手卻收緊,他一把將她拉近,抱得更緊。

林頌音憤怒而無措地聽著柏澤清的心跳聲,她的呼吸也已經被他盡數吞咽。

明明早就警告過他的,不是說討厭她的嗎?

她已經準備躲開他了,他竟然還敢這樣?

這段時間紛雜的情愫促使著她粗暴地將手插進柏澤清的頭發裏。

她拽著他的發絲,報復性地咬住柏澤清的嘴唇。

刹那間,吻已經不再是吻,這更像是一場撕咬。

幾乎是被林頌音咬住的一瞬間,柏澤清就品嘗到口腔內的血腥氣。

唇上傳來鈍痛時,柏澤清竟然出奇地感覺到一陣安寧。

至少,現在被她這樣對待的人是他,不是別人。

鈍痛竟然在此刻成了安撫他的止痛劑。

柏澤清偏了偏頭,內心安定地承受著林頌音的發泄……

不知道就這樣吻了多久,久到他們的呼吸早已亂到不分彼此,下一秒就要窒息,林頌音終於氣喘籲籲地將同樣呼吸艱難的柏澤清推開。

她將頭靠在柏澤清的胸口前,艱難地喘息著。

再擡起頭,她對上了柏澤清晦澀的眼神。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看見他對她伸出手,將拇指的指腹貼在她早已經被吻腫的唇瓣上,輕輕地、一下又一下地揉撚著。

林頌音感覺到已經被吻腫麻木的嘴唇又像是過了電一般。

她將臉扭開,視線從柏澤清沾著血絲的唇上挪開,她知道自己剛剛咬他的力度要比上次他咬她的力度大多了,但這次是他活該。

再開口時,林頌音仍然費力地喘著氣。

“這次是為什麽呢?”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對待他了,又是因為她很吵嗎?她有些無力地開口,“你難道沒發現嗎?我今天都沒怎麽和你說過話了,你不來打擾我,我已經打算對著別人吵了。”

柏澤清恍若未聞地再次擡手,指節摩挲過她帶著印記的頸部肌膚。

“和誰?外面那個男人麽?”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透著他自己都不明了的情緒。

林頌音聞言瞪著他,他的手就一定非要碰她嗎?她眼底因為長時間的濕吻所泛起的潮氣還沒有褪去,她想推開他,把他推得遠遠的,但柏澤清毫無知覺,像是一堵墻一般堵在她的面前。

“不可以嗎?就算我想做別的事,那也是我的自由。我今年是22歲,不是十二歲,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無欲無求,”林頌音感受著頸部的灼熱感,她忍住了瑟縮的沖動,忽然說道,“不,你根本不是無欲無求。”

柏澤清只是靜靜地注視著她,並沒有說話。

“為什麽不說話?如果你對女人沒有欲望,那為什麽總是要親我?”林頌音最討厭他這樣緘默不語,就好像她在演一出獨角戲,“你不是討厭我嗎?這就是你討厭別人的方式嗎?”

柏澤清盯著她帶著怒氣的臉,他很想回答:是的,我討厭你。

但是他說不出口。

為什麽親她,柏澤清其實一點也不清楚。

等到他有所意識的時候,他已經這樣做了。

柏澤清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她跟著那個男人離開。

他答非所問地出聲詢問:“你為什麽一定要跟著他離開?”

林頌音難以理解地看著他。

“那是我的事,我說了這裏是法國,我想做什麽是我的自由,等回到江市我會繼續做一個聽話的花瓶的,”她頓了頓,心裏那點小火苗又再次因為他沒完沒了的糾纏燃了起來,她嘲諷地問,“是害怕我和別的男人接觸被易競知道,所以你寧願犧牲自己,跟我內部消化?”

柏澤清聽著她說話。

他想說:不。

然而另一個聲音卻在他的腦內無限循環著:如果林頌音在法國一定要做點什麽,那麽這個男人為什麽要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