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頁)

姜月見以往作為皇後時,是沒有機會隨行旻山的,她只是聽說大狩熱鬧非凡,比賽精彩絕倫,雖然一直心癢,但讓她開口去求楚珩?那是萬萬不能。

這也是她作為太後,第一次親自主持大狩。

太後與陛下均有單獨的王帳,帳篷呈鼓包形狀,入內,穹頂上綴有寶藍簇錦花紋,帳篷中設有一張梨木軟榻,作為入眠和其余休息的場所,除此之外,便是兵器架、妝台、杌凳、圈椅等物,相比坤儀宮,這一切算得上簡陋,但保障七日的生活用度,還是足夠。

今日只是先安營休息,明日開始,便是會操與角抵,這些都是最精彩和激烈,也是姜月見最期待看見的。

一路行來,陛下已經疲乏,先入睡了,姜月見讓翠袖去照顧他歇著,並叮囑了她:“無論發生何事,今夜,萬不可讓陛下醒來尋哀家。”

翠袖自知這是個艱巨任務,若陛下一覺到天明那還好,若陛下中途醒來吵嚷要母後,就是斬了她的頭,只怕也攔之不住。翠袖臨時受命,破釜沉舟地領了懿旨,視死如歸地去了。

人走了以後,姜月見便又吩咐玉環:“將哀家的禦麟車駛來,叫上太醫。”

玉環多了一句嘴:“哪個太醫?”

隨行的太醫有兩位,蘇太醫,和隋太醫。

姜月見瞥了她一眼,“你說哪一個?”

玉環抿唇,輕聲道:“奴婢怕叫錯了……”

姜月見還能聽不出她的揶揄?小宮人知道太後娘娘今夜心情好,所以膽子大地敢來打趣,換了平時,只怕還得掂量幾下惴惴不敢說話。

禦麟車載著太後與太醫,徐徐沿溪水而上。

車中亮著一盞明明滅滅的橘燈,照著兩人相視沉默的臉。

終究,是姜月見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不問問哀家,帶你出來所為何事,是何圖謀?”

偌大的車裏邊,唯不過他們兩人。

黑燈瞎火,長夜漫漫,是何圖謀?司馬昭之心。

蘇太醫的指尖拂過衣擺,將膝頭的一截襕衫放落,看去韜光養晦,不顯山不露水,平常之極。

車終於停下,黑暗中,禦夫無聲地跳下馬車,鉆進了遠處的黑夜裏。

看樣子,今夜是不會回來了。

車廂中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音在錯落地交織,安靜得,甚至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仍能聽見對方的心跳。

姜月見也很是緊張。

她偷偷地籌備著這一夜一個晚上,等到真的到來時,她發現這竟然比想象之中的更刺激、更有趣,更讓人期待。

太後娘娘攥著自己裙裾的手指,霍然一松,不過一個眨眼的間隙,娘娘熱情如火的手,握住了對面男子的一截手腕,將他虛虛實實地握了握,擡眸,正撞進男人被燭火映得熠熠的深邃的黑眸。

姜月見心如鳴鼓,正要說話。

對面的男人開了口:“娘娘。”

她一怔。

錯亂的眼神泄露了自己的外強中幹。

男人輕聲道:“想要臣麽?”

想要。

自然是想的,這幾天,她做夢都是這樣的場景。

不過,蘇探微卻吐了輕輕的一口呼吸:“臣惶恐。”

姜月見才不會相信,最近已經膽子大到敢違背她的意願對她各種輕薄的蘇太醫,箭在弦上時會惶恐。

彼此都是成年人了,也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你情我願,各取所需,享受魚水之歡,這沒什麽羞於啟齒。他上車的時候,心裏就應該已經明了,且做好了獻身太後的準備,不是麽?

不過不管怎樣,姜月見不是那種由著性子胡來的,她還是會,稍稍在意一些男人的感受。於是,太後從身後,拎出了一壇酒。

就在蘇探微愣住之際,太後拔取了酒塞,將酒壇推進他懷裏,讓他抱住之後,對他道:“喝。”

太後看來絕不是一時意氣,而是萬事俱備。

蘇探微的神情無奈至極:“太後是想灌醉臣?臣醉了,只怕會睡過去。”

太後明眸閃爍:“一點點梅子酒,只會微醺,不會醉的,喝吧。”

酒壯慫人膽,他不是惶恐麽,那就喝好了。

蘇探微一臉被她打敗了的神情,雙掌扣住酒壇,仰頭喝了起來。

梅子酒,並不濃釅,但香甜沁口,淡淡的酸澀過去之後,便是一股長而不散的回甘,在舌尖喉頭如滲透般蔓延。

“酒是色媒人。”太後娘娘盯著他,看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酒露沿著男人光潔白皙的下頜皮膚緩慢滾落,幽幽地說道。

這一口,只喝了一半兒,遠沒見底。

太後用手心托起小橘燈,往男人臉上晃了幾遍,俊顏雖然浮出酡紅顏色,看得出暖了身子,但眼眸清湛,並無醉意,依然那般傲骨嶙峋地,直直凝坐。

姜月見就不信了。她宮裏助興的梅子酒,楚珩是最喜歡的,每次喝一點點就很難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