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3/4頁)
“我來吧。”他上前。
護士問:“會弄嗎?清洗上藥這些。”
嚴琛:“嗯。”
護士想著也不是什麽有技術含量的活兒,就把藥給了他,交代一句“有事喊我”後出去給人掛號去了。
嚴琛接手了護士的工作,拿著藥瓶和棉簽在病床邊坐下。
葉溫余支著腿坐在床上,褲腿挽到膝蓋上方,擦傷的面積不大也不小,只是凝著血絲紅腫的一片覆蓋在白皙幹凈皮膚上,看著格外猙獰嚴重。
手上也是,甚至比膝蓋還要嚴重一些,傷口全破了皮,有細小的血珠在從破皮的地方往外滲。
嚴琛將雙氧水倒在兩處傷口上完成清洗消毒,又沾了藥水,一手握著他的藥水,仔仔細細上藥。
全程一言不發,動作放得很柔很輕,臉上卻像是結了一層溫度零下的冰霜,眉目深邃鋒利,渾身低氣壓嚇人。
葉溫余好像從來沒見過嚴琛這個模樣。
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想,他應該能理解池冬亭說嚴琛又冷又兇,生人勿近的話了。
看起來確實很兇,一點也不好相處。
可他還是一點沒覺得他可怕。
甚至覺得這樣異於平常的嚴琛,看起來格外的……可愛,像只發脾氣的大狼狗,看著唬人,實際稍微哄哄就能委屈巴巴沖人撒嬌。
“沒事的。”葉溫余低聲跟他說:“看著嚴重而已,只是擦破皮,幾天就好了。”
嚴琛沒說話,表情也不見好。
很快膝蓋的傷處理完畢,嚴琛扔掉用過的棉簽,換了新的,沾上黃褐色藥水,繼續處理葉溫余的手。
手腕,手指,指尖,所有平時在他眼裏等同矚目的存在,如今都比不過掌根那片淋漓的傷痕。
經過清洗的創口看起來更加脆弱破碎,剛擦掉一點血痕,很快又有新的鮮紅滲出來,擦不幹凈,只能等待它自然凝固結痂。
嚴琛嘴角拉得筆直,托著葉溫余手背的手幾乎沒有用力,而握著棉簽棒那只手手背是明顯脈絡分明的青筋。
上完藥,扔掉最後一根棉簽,嚴琛擰上藥水瓶蓋時,眉心忽然被輕輕碰了一下。
手上動作一頓,他擡起眼皮去看葉溫余。
葉溫余用的是受傷的右手,蹭過嚴琛眉心褶皺的指背輕微發熱。
“真的沒事,只是摔了一跤而已。”他縮了縮指尖:“你別皺著眉頭了。”
嚴琛視線略過指尖落在他臉上,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才低聲問:“痛不痛?”
葉溫余想搖頭,又覺得這樣的否認一點信服力也沒有,於是換了個聽起來更誠懇的回答:“只有一點。”
說完,沒來得及收回的手腕被一只手掌握住。
嚴琛闔著眼睛低下頭,將額頭擱在他手背,沒有壓上很多重量,一種近乎於臣服的姿態,卻叫葉溫余心跳無端漏了一拍。
“對不起。”
葉溫余聽見嚴琛這樣跟他道歉。
“為什麽對不起。”
葉溫余感受到他額頭的溫度,睫毛顫了顫,總覺得手背也在升溫:“又不是你撞了我。”
嚴琛:“撞到你的人是劉冰然。”
乍一聽見這個名字,葉溫余只覺得一點耳熟,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是他們宿舍那個不討喜的室友。
“或許只是巧合。”
葉溫余不覺得這件事有嚴琛的責任,也不想讓他因為這個自責:“他不認識我。”
嚴琛沒應聲,不知聽沒聽進去。
半晌,他擡起頭,握著葉溫余的手翻到掌心朝上,認真看擦傷的地方:“會留疤嗎?”
葉溫余搖搖頭,不字剛出口,掌根一涼,嚴琛靠近幫他吹了兩下。
涼意只維持了短暫的幾秒鐘,緊接著,被吹過的地方就連同耳根一起開始發熱,不是擦傷時那種火燒火燎,更像被一根帶有溫度的羽毛來回在撓。
喉結悄悄滾動了一圈,沒說完的字眼也說不出口了。
血結痂了,嚴琛很快松開了他的手,站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葉溫余手上一空,總覺得點不適應,又不可能再塞回嚴琛手裏,只好蜷起手指握住,點點頭作勢要下床。
腳還沒碰到地面,就被按住了肩膀。
他茫然擡頭:“?”
“兩個選擇。”
嚴琛幫他將外套右手的袖口仔細挽上去:“要背,還是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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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體測,你撞葉溫余了?”
體院宿舍區圍墻外,劉冰然蹲在花壇邊緣,面無表情看著甄霖:“是又怎麽樣?”
甄霖看著他,面色也跟著冷下來:“你撞他做什麽?”
劉冰然:“他擋我道了,我看他不爽行不行?”
甄霖:“是看他不爽,還是氣不過我說你樣樣不如嚴琛,迫不及待找人撒氣?”
劉冰然:“我樣樣不如嚴琛?”
甄霖抄著手,居高臨下:“難道不是?”
劉冰然嗤了一聲:“我樣樣不如嚴琛,你還不是入不了他的眼,只能退而求其次選擇我,你心心念念都是他,結果還不是躺平了在床上任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