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3/4頁)
都以為溫柔的人說起情話最可信,其實不是。
反倒是那些清冷孤傲的人,冷著一張臉說這些話的時候,讓你不由自主就信了。
因為一點急於讓你相信她的姿態都沒有。
聽漆月這麽說,喻宜之也只是笑了一下而已。
握著漆月的手,拇指摩挲了一下。
漆月:“下個服務區停一下。”
“幹嘛?”
“尿尿,不行嗎?”
那是一個很小的服務區,淩晨點,天正是最黑的時候,沒什麽人,漆月雙手插在衛衣兜裏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喻宜之一個人倚在汽車的引擎蓋上。
看不清她的臉,只有一身香檳金的禮服在夜色中醒目。
走近了才看到她單手揉著太陽穴。
看到漆月,站直:“走吧。”
漆月:“不急,你醒醒神。”
她摸出盒煙:“抽麽?”
喻宜之愣了下,伸手過來,抽了一支,含到唇間。
“會麽?”
“以前看你抽那麽多煙,看也該看會了。”
漆月笑,點燃打火機湊近,火光映亮她額角的粉月亮紋身。
然後煙被漆月抽走,含到自己嘴裏抽一口:“老子的煙,才不給你抽。”
喻宜之瞪著她。
“喻宜之,你就不是這種人,你就繼續裝你的叉,挺好。”
“不是說要醒神麽?”
“我抽,你聞著,一樣醒神。”
半夜點的空氣有一種輕薄的涼氣,漆月脫了衛衣,披在喻宜之肩上,自己靠到引擎蓋上,抽著煙。
喻宜之歪頭,靠到她肩上。
漆月僵了一下,但沒躲開。
喻宜之:“有人說抽二手煙比抽一手煙更傷身。”
漆月:“有人放他娘的狗臭屁。”
喻宜之的笑聲細碎散落在漆月肩頭。
兩人回到車上的時候,喻宜之把衛衣還給漆月,漆月也沒拒絕。
漆月窸窣穿衣的時候,喻宜之低聲說了句什麽。
“什麽啊蚊子叫一樣,沒聽到。”
喻宜之發動車子:“沒什麽。”
繼續沿著望不到頭的灰黑公路前行。
兩人沒再牽手,漆月拇指掐著自己的食指。
其實喻宜之剛才那句話她聽到了。
喻宜之說的是——“一直這樣開下去好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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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多的時候,喻宜之找一個停車場停了車。
她靠過來,貼在漆月身上,清冷而充滿力量的香水味彌散,又被喻宜之自己的體香柔化。
漆月渾身都僵了,屏住呼吸,才發現喻宜之過來是幫她把椅背放倒。
又退回去,放下自己的椅背。
“睡會兒,等天亮帶你去個地方。”
漆月懶洋洋打個哈欠,閉眼。
她到現在也沒問這是哪兒。
說來奇怪,喻宜之都那樣心狠手辣的坑過她了,她為什麽對喻宜之,還是有股天然信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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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宜之不是一個睡眠質量好的人,但她躺在車上,聞著漆月身上的味道,竟然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猛一睜眼,天邊泛起魚肚白。
漆月的衛衣蓋在她身上,但身邊的座椅空了。
她猛坐起來,看到漆月站在路邊抽煙,曾經張揚又桀驁的少女,在淡薄晨曦中顯出一點沉郁的意味,看上去成熟了好多。
這其中除了歲月帶給她的,又有多少是喻宜之帶給她的?
傷痛讓人成長。
她推開車門走過去,剛想把衛衣脫下來還給漆月,漆月瞥一眼:“穿著吧,我體溫高。”
“那,走吧。”
兩人漫步在尚且空無一人的街頭,突然有魔法一般,街上的路燈鱗次節比點亮。
“怎麽早上反而開燈了。”
“半夜沒人,節省能源,過不了一會兒就關了。”
“哦。”
喻宜之披著衛衣指指前方:“那邊就是我以前的大學。”
漆月意外:“啊。”
喻宜之大半夜開了快五個小時的車,就是為了帶她來這裏?
接著。
兩人真如漆月曾對漆紅玉虛構描述的那樣。
走過河畔的廊橋。
走過老舊的書店。
喻宜之站在書店門口,望著展示櫥窗裏打開的英文詩集,用無比標準的英式口音念給她聽。
漆月:“什麽嘰裏咕嚕的,聽都聽不懂。”
喻宜之卻笑得很高興:“我曾經在你手心寫過一句英文記得嗎?就是出自這首詩。”
“那這首詩在講什麽?”
“不告訴你。”
清晨第一家開的店是面包房,喻宜之帶著漆月進去,買了兩個第一爐的牛角包,又到路邊一張長椅邊坐下。
路燈熄滅,天邊漸次明亮。
漆月咬一口牛角包,滿口黃油香,酥脆的從牙縫裏直掉渣。
喻宜之問:“好吃麽?”
連不好吃的謊話都說不出。
“很好吃。”
喻宜之滿意的微笑,她妝都脫了,睫毛膏在眼下蹭出一片陰影,可那張臉還是幹凈而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