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面對亮哥的邀請,漆月本想拒絕,因為怕今晚喝了酒明早起不來。
但她內心實在憋悶,像一個懸在頭上裝滿水隨時會爆炸的氣球。
“行吧。”她最終答應了。
她給阿萱發微信:【喻宜之今晚加班,我去找亮哥他們喝酒,沒法回來吃你留的飯菜了,抱歉。】
這個點阿萱已經到華亭上班了,不過很快回復:【沒事呀,我明天中午熱來吃就是了,不浪費。】
又發一條:【好好玩,散散心(笑臉(笑臉】
漆月沒有再回。
她回家樓下騎了摩托車,嗡鳴著啟動,飛馳造就的極限速度帶來久違的酣暢。
成日的郁悶終於被甩開一些,她進一步加速,在車流間來回穿梭。
有司機打開車窗罵:“臭娘們,不要命啦?”
漆月最聽不得這些女性侮辱的詞匯,對他比一個中指,黑發在夜風中張揚起舞,眼底的狠戾猶在:“你再嚎一句試試?”
司機一愣,沒想到這個一身職業裝看著甚至有些樸素的女孩,竟是如此鋒銳。
畏畏縮縮關上車窗溜了。
漆月籲出一口惡氣。
開到她熟悉的陋巷,車還沒停穩,大頭跑過來在她肩上大力一拍:“漆老板,好久不見!”
亮哥敏哥他們跟著走過來大笑:“你他媽這什麽造型?”
漆月:“老子變色龍好吧?”
街角散發一點腐敗味道的垃圾箱,被彈弓打熄一顆燈泡的路燈,來來往往走過染著各色頭發沒個正形的小混混。
熟諳的環境讓她放松下來,習慣性一摸口袋,沒摸到煙,才發現自己一身職業裝,而公司裏不讓抽煙。
輕輕踢大頭一腳:“給老子根煙。”
大頭遞她一支又借她火,漆月猛抽一口,終於感覺一口濁氣從肺裏吐出來。
“媽了個蛋的!”她忽然扔了煙開始跑。
大頭一看,才發現是個男人在路邊虐貓,一個塑料袋正往小貓頭上套,又死死勒住小貓的脖子。
漆月跑過去飛起一腳,直接把男人踹翻在地。
她穿規規矩矩的一字裙不好發揮,隨著剛才那腳,一聲撕裂音傳來,她叫一聲“大頭”,大頭無比默契的脫下襯衫甩給她,自己只穿一件T恤。
漆月半空接過襯衫系在自己腰上。
被漆月踹翻的男人搖搖晃晃起來,折了面子,伸手就想來揪漆月的領口,被漆月靈巧躲過,一拳揮過去。
被放開的小貓早跑沒影了,男人鼻青臉腫,漆月還不解恨,再次一腳把男人踢翻在地。
大頭過來拉她:“夠了,他該長記性了。”
漆月盯著男人,氣喘籲籲:“下次再被我看到你虐貓,要你的命你信麽?”
大頭:“滾吧。”
男人抱頭鼠竄,漆月擰緊的眉頭還沒舒解,憤憤走回路邊的酒館。
大頭跟在她身邊,看她一會兒,輕聲問:“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不開心呢?”
漆月笑一聲:“你從哪兒看出老子不開心?”
“下手太狠。”
“他那樣虐貓,不值得狠狠教訓嗎?”
“值得,但不值得你把自己攪和進去。”
漆月不答,只叫大頭:“再拿根煙,媽的剛才還剩小半根浪費了。”
“你去上班這段時間,到底……”
漆月叼著煙拍拍大頭的肩:“別聊那些了,聊聊你們這邊,怎麽樣啊?”
“哦,酒樓還好,就是華亭那邊有點麻煩……”
夜風褪去白天的燥熱,徐徐涼涼吹在身上,漆月眯起眼,心裏的感覺有點復雜。
一方面,剛才狠揍虐貓那人一通發泄了心裏的郁氣,另一方面,這跟白天所謂普通人的生活又形成鮮明對比。
在她熟悉的陋巷,她可以恣意張揚,她還是那個用眼神就能逼退人的漆老板,而不是白天那個忍氣吞聲、做著打雜工作的模糊影子。
這種對比,不是不讓人郁悶。
“喝酒喝酒。”
怎麽往酒杯裏倒還是覺得不夠,最後直接對瓶吹。
大頭在旁邊看了半天,忍不住過來搶她酒瓶:“哪有你這種喝法的。”
“你管老子!”
“你要醉了。”
“哈!老子這千杯不倒的酒量,什麽時候醉過?”
大頭又看看她,表面倒是清醒,就是嫵媚的眼尾泛著紅,滿臉渾不吝的不羈神色。
大頭遞了塊芒果片給她:“不管醉沒醉,你先墊墊。”
漆月對著那芒果幹開始傻笑:“喻宜之,你怎麽來了?”
大頭:……
他實在沒看出芒果幹那些皺巴的紋路有半毛錢像喻宜之。
漆月開始對著那片芒果幹說悄悄話,還輕輕撫摸那芒果幹的邊緣。
大頭又抓了把花生過去:“不吃芒果幹的話,吃花生吧。”
漆月怔了下,又開始傻笑:“喻宜之,你真的來了啊,我把剛才那人當成是你了。”
她又開始對著花生說悄悄話,嘿嘿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