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黑與白(上)

陸青山持劍之手在不斷顫抖,滿頭冷汗。

渾身經脈更是傳來灼燒之感,劇痛難耐,丹田之內的靈力近乎一泄而空。

龍雀劍上仍回蕩著嗡鳴之聲。

鎮天共有三劍,但他僅僅只是斬出一劍,便是耗費九成九的靈力,肉身也已經是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就是施展鎮天所需承受的負荷。

他在微微喘息著。

煙塵散去,焰浪消弭,一切歸於平靜。

窸窸窣窣。

在平靜之中,一陣異常的聲響從頭頂傳來,陸青山不禁擡頭。

幾乎是遮天蔽日的桃樹枝杈上,那些一直隱而不發的花苞,在這一刻猛然抽動生長。

忽如一夜春風來。

花苞迅速漲大,綻放。

不過是刹那間,就四盛粉色的桃花,猶如置身花海,花香盈盈。

只是在桃樹之中的那個人,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弭弭腳步踉蹌的爬到桃樹之下,淚水不斷從它的眼睛裏滑落。

它縮成一團,身體在瑟瑟的哆嗦著,失神地喃喃著,“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你回來啊,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弭弭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這一次貪玩偷跑出去,所要承受的代價,對於它來說太過於沉重了。

心中的自責愧疚,讓它根本無法承受,痛不欲生。

瑤瑤同樣是雙眼通紅,淚花在眼裏打轉,只是,它在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瑤瑤走到弭弭身邊,用鹿角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弭弭的鹿角,安撫弭弭,似乎是這樣,能稍微緩解弭弭心中的痛楚。

西鼠大王與大憨,看著這一幕,心裏也覺得堵的慌,一片默然。

咕溜咕溜——

一個圓溜溜的閃著金屬光澤的儲物戒,一路滾到了西鼠大王身前。

那是金蛇婆婆的儲物戒,隨著金蛇婆婆的肉身被撕碎,順勢飛落了出來。

西鼠大王很自覺地將其撿了起來,下意識地查探其中的具體物件。

除了琳瑯滿目的各種靈材毒藥,還有許多玉簡。

西鼠大王隨手翻閱了一遍,突然好似是發現了什麽,渾身一顫。

它的爪中抱著一個略有些古舊的玉簡,神色難明,聲音有些顫抖,“陸青山,你看這個……”

陸青山見西鼠大王這副表情,不由一怔,接過玉簡,神識探入其中。

……

……

陰奎三十年,始春,朔七,這是我成為巫師第五年,今天終於突破到煉氣二層了。

村長說,我的靈根很普通,修行資質一般。

這輩子和他一樣,能修行到煉氣十層,就已經是很難得了。

我有些沮喪,難道靈根資質不好,就算再努力也沒有用了嗎?

陰奎三十年,始春,望八,這個問題我想了好久好久,最終想明白了。

靈根普通,努力不一定能改變什麽,但不努力一定什麽都改變不了。

從今天起,我一定要努力修行,要成為村子裏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巫師。

……甚至是,整個靈蛇部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巫師!

陰奎三十年,始春,念二,我找到村長,問他有沒有什麽功法,不看重靈根,能讓修士快速提升修為的。

村長說沒有,但他的表現不對勁,遮遮掩掩。

我知道,一定是有這種功法的!

我一定要向村長要到這門功法。

陰奎三十年,始春,念三,向村長求取那門功法,無果。

陰奎三十年,始春,念四,求取功法,無果。

……

陰奎三十年,始春,念九,求取功法,無果。

陰奎三十年,始春,念十,求取功法,無果。

……

陰奎三十年,仲春,朔二,這門功法或許真的不存在?村長對我如此之好,絲毫不吝嗇資源,若是真有這種功法,又怎麽會不給我呢?

算了,最後再去找村長一次,假若還是沒有結果,就另想辦法吧。

陰奎三十年,仲春,朔三,那門功法果然存在。

昨天,村長終於是將功法給了我。

他還說,這門功法在五部各大村落之中,都有流傳,但一直鮮有人修煉。

因為,這門功法名為《厄難毒經》,此功法無需苦修,只需要服用劇毒,便能將劇毒煉化為靈力,快速提升實力,自然靈根資質高低也就無關緊要了。

但是修煉此功法,體內的毒素會不斷累積,並在達到某個臨界點之時,瞬間爆發出來。

據村長所說,大部分修行此功法的修士,少有能撐過十年不死的,讓我不要沖動行事,仔細權衡利弊。

我很猶豫,我要好好想一想。

陰奎三十年,仲春,朔六,今天爹爹去世了。

爹爹今年才三十七歲,但因為毒靈花的毒素堆積,肉身衰敗,壽元早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