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什麽道理

正因為無比堅信自己這樣的修士面對的肯定是按部就班的七重雷劫,所以他準備應對的第一道雷劫就是火雲雷劫。

火雲雷劫之中的天火和雷罡的威力一般,對他這樣的渡劫者而言最具威脅的反而是天火中蘊含的熱力,所以在第一朵金色劫雲出現之時,他祭出來的都是可以讓自己在火雲雷劫的熱力之中“涼快”一點的法器。

越是實力不夠,就越是要注意細節。

光是可以抵禦熱力的冰寒法衣,他身上都穿了三件。

誰知道這劫雲看起來都很正常,但落下第一重雷劫竟然就是這樣的異種雷劫?

他差點直接就被凍成了凍梨。

與此同時,天劫籠罩的邊緣地帶,山腳下的一片林地裏,一名身穿青色法衣的年輕修士迎著恐怖的寒意凝立著,他周圍的樹木在寒意爆發的瞬間就已經徹底凋零,隨著寒氣的不斷侵襲,被凍得酥脆的樹枝就像是腐朽的骨節一樣不斷哢哢哢的掉落。所以這名青衣年輕修士雖然只是迎風凝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挺拔之姿。

“師姐,你冷不冷?”

這名年輕修士轉身看向他身後的師姐。

天劫畢竟是天劫,尤其是金丹修士的七重雷劫。

這名年輕修士的臉面看上去其實也已經被凍得有些烏青。

不過他的神色很鎮定。

他和他身後那名比他看上去略大幾歲的年輕女修,此時也是最為接近通惠老祖的修士。

但這份鎮定在他轉身看到他師姐的時候就消失了。

比他略大幾歲的年輕女修也身穿青色法衣,她的五官很精致,屬於那種單看任何一處都很美,湊在一起看更美的極致,而且她的臉上和眼瞳之中還有一種似乎病態般的迷茫神色始終縈繞,有種忍不住讓人憐愛的感覺。

但是她此時的姿態卻極為怪異。

她蹲在地上。

像是如廁蹲坑,但又有些不像,蹲坑的話雙腳會叉得比較開,腰也不會像她挺得那麽直。

“師姐,你這是幹嘛?”

青衫年輕修士嚇得聲音都變了,“你該不會這個時候又犯病了,明明連紫竹丹都用了。”

“我沒病!”

五官異常精致的女修中氣十足的回了他一句,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用了傳音的手段,就像是蚊子哼哼在這名青衫年輕修士的耳廓中響起,“我現在是一根蘑菇。”

青衫年輕修士都快哭了,“師姐,你這樣還說沒病?”

“你是不是傻!”

女修狠狠白了他一眼,“今天在場的修士太多,我們不可能隱藏得了行跡,若是讓他們覺得我神志正常,等會怎麽會容我們搶了法寶就走。”

“你真的沒犯病?”青衫年輕修士狐疑的看著她。

“王離!”美麗女修火了,“你信不信我現在自爆金丹。”

“我信,我信還不行麽。”青衫年輕修士更加無語。

極其冰寒的空氣裏突然出現了一絲灼熱的氣息。

一團赤紅色的光華出現在冰魄天雷墜落的中央地帶。

悲憤歸悲憤,但再平庸的金丹巔峰的修士也畢竟是金丹巔峰的修士,總不可能連掙紮都不掙紮一下就束手待斃的。

修的越慢,準備渡劫的時間越長,往往準備得也越充分。

通惠老祖一舉就祭出了三件火系法寶。

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裏避免和自己之前布置的法陣和祭出的法寶沖突,能夠瞬間暫阻天威,也充分說明了再平庸的金丹巔峰修士也絕對不是任憑天道法則拿捏的軟蛋。

一面圓形的赤紅古古鏡懸浮在通惠老祖的頭頂,只是巴掌大小的鏡面卻是像溝通了地底火淵一般,瘋狂的湧出一朵朵靈芝狀的黑色地煞真火。

這一朵朵黑色地煞真火雖然哪怕只要挨到天空之中的任何一絲電光遊絲,都會哧溜一聲瞬間熄滅,但火光消隱處,還是會馬上湧起一蓬異常黏稠黑煙,這一團黑煙就有普通傘蓋般大小,還能在半空中停留至少十余個呼吸的時間,期間這團黑煙還會繼續釋放大量的熱力。

一片紫色的殘布在通惠老祖的身周飛旋,這片紫色的殘布細看之下,似乎是一件殘破的肚兜。

修真者的法寶也講究形制,男修若是在平時祭出女修的貼身法衣,終究會讓人產生諸多的詭異感覺和聯想,但這種天劫之中,卻根本不會有人在意這些細節。

這件東西即便是一件殘器,但在通惠老祖的禦使下也是展現出了驚人的威能。

大量的火鴉從這片殘布的周圍不斷的湧現,發出無比嘈雜的聲音,這些聲音對天道雷劫是沒有什麽作用,但讓遠離這座山頭的絕大多數修士都有耳膜刺痛的感覺。

那些在通惠老祖身周盤旋的火鴉就像是真正的活物,沒有一道電光遊絲能夠穿透這群飛舞的火鴉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