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名字很重要

這枚魚形玉符是青色的,只是表面布滿了鐵銹般沁色,色彩就有些斑駁。

“我走了。”呂神靚站了起來。

王離道:“你隨意。”

“師姐,你自己小心。”呂神靚說走,卻是朝著身前一間石廬走去。

王離道:“我是你師弟,不是師姐。”

“信不信我自爆金丹?”呂神靚道。

“我太信了。”王離道:“不過你現在是根蘑菇。”

呂神靚道:“那我還是要自爆金丹。”

王離道:“那我也不服。”

呂神靚也不再說話,她走入了石廬,進了內裏的靜室。

直到此時,王離才發出了壓抑了很久卻依舊忍不住的一聲輕嘆。

一聲嘆息,包含著無數的情緒。

他師姐平時在這孤峰之中修行,日常會有差不多一半的時間是清醒的,雖說清醒的時候她的思路也很獨特,但畢竟只是難交流,而不是不能交流。

但每次她和他一起外出辦大事,只要回到這孤峰之中,似乎只要略微松懈下來,在這種時候要不了片刻她的神智就會不清。

他很多次之後就已經徹底摸清楚了,等她神志不清時,一般就隨意亂對個幾句話,然後再說一句,“那我也不服。”接下來她就會很安然的去修行了,不會再一時興起自爆金丹。

按理來說既然熟悉至此,他早已經應該習慣,但每次面對這樣的場景,他卻依舊不習慣。

呂神靚的身影已經消失在石廬裏。

只是這幾棟石廬,卻又不可避免的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師尊。

“師尊,這名字真的不能亂取,作為逆天而行的修士,名字真的很重要。”

他苦笑起來。

他的師尊叫做賀頑石,結果真的因為誤中靈毒就渾身石化變成了一塊頑石,以至於他入門沒有多久就沒有了師尊。

他的這個師姐叫做呂神靚。

靚字在小玉洲原本就有兩個發音。

一個讀“亮”。

靚女!

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師姐是當之無愧的靚女了。

可是當時他在入門時,他師尊賀頑石介紹玄天宗內重要人物時,便告訴他這個師姐的“靚”是讀“靜”。

淑靜,淡乎若深淵之靚。

取名是應是取此意。

對於修士而言,外表固然有些重要,但更重要是氣質,是心境。

以此來說,這個字讀“靜”而不讀“亮”,似乎取意更佳。

但王離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太對。

呂神靚,呂神靚,呂神經……女神經,這讀快了,不就讀成了女神經。

結果後來她金丹結丹時渡劫失敗,雖然不死,但金丹殘損,神魂不穩,神智經常不清,這簡直是應了名字。

雖說天道法則裏肯定沒有名字決定天命這一說,但這樣的事情,又怎麽說得清楚。

至於他自己,名叫王離,似乎真的是不斷的在分離。

這不和一堆師兄弟一起似乎極為走運的進了玄天宗,結果很快就沒了師尊,很快就眾叛親離般到了這孤峰之上。

如果改名還有用的話,他自覺絕對不能叫王離,應該叫做王聚,實在還不行,就應該叫王聚聚。

不過就現在而言,只要師姐能夠最終好起來,在這孤峰上呆著,似乎也沒什麽不舒服的。

他很快吃完了方桌上所有的靈果,然後握住了身前的那枚青色的魚形玉符。

隨著他指尖真元的流淌,這枚青色的魚形玉符上散發出空間法寶獨有的氣息。

他頭頂如傘蓋般的荷葉,身下的草席,以及那張紫色的小桌都被他收入了這片魚形玉符裏。

此時若是有修士看到這樣的畫面,一定也會覺得匪夷所思。

按照修真界的常識,煉氣期的修士是無法動用任何納寶類的空間法寶的。

就像煉氣期修士的真元不足以驅動絕大多數飛遁法寶一樣,煉氣期修士的真元也根本無法驅動這種空間法寶的空間法陣。

哪怕是最低等的納寶囊,也至少要築基期的修士才能動用。

但現在王離動用這片魚形玉符卻偏偏毫不費力的樣子。

他用這件法寶收起了這些東西之後,便也走入了一間石廬,進入了自己修行所用的靜室。

他這靜室看上去很普通,似乎和一般宗門剛入門弟子分配的修行靜室沒有什麽區別。

除了一張石榻之外,便是最為簡單的石桌石凳等物。

但當他身上開始有靈氣波動的刹那,這些石榻和石凳等物便在一陣光影扭曲之中直接消失了。

這是一個極為高明的障眼法陣!

原本平平無奇的靜室驟然擴大了兩倍不止。

整個突然擴大的靜室裏空空蕩蕩,唯有正中間有一個凸起數尺高度的圓形祭壇般的陣盤。

這個陣盤上有無數遊動的蚯蚓一般的細密符紋,看上去很玄奧,但任何煉氣期以上的修士都應該很熟悉,這就是一個修行時確保靈砂的靈氣不往外散失的低階聚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