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3頁)

王太太打圓場道:“這樣多好多自在,一看就知道你們還沒孩子呢吧?唉,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哪兒也去不了,孩子黏著你,起碼兩三歲以前你都只能圍著他轉。”

王太太說著說著就吐槽起來,“你也不能指望男人,爸爸帶娃,沒死就行,看了真的讓人氣不打一處來,有一次我出去參加讀書節的活動,老王帶孩子,三天後我回來一看,好家夥,臟的呀,那個圍兜比抹布還臟,人家還覺得問題不大呢!”

王總蹭蹭鼻子,讓太太不要說自己糗事了。

王太太就說:“你能做得出來,害怕我說?也就是我,但凡換一個人,你都要失去老婆孩子!”

這下輪到俞知歲笑出聲來了。

一頓飯下來,她能感覺到,這對夫妻其實性格有很大的不同。

王總是江南水鄉的那種細膩溫和,說到已經賣給淮升的app,還會流露出不舍,跟嚴松筠說了好幾次:“希望你們好好對它呀,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樣,我一手一腳帶大的,現在交給你們,希望你們能讓它發揚光大,越做越好。”

王太太呢,就是北方女子的豪爽大氣,說起話來幹脆又爽快,提到賣出去的軟件,她很高興地表示:“好事啊,掙錢了還能不高興?現在經濟形勢這麽拉胯,賣得出去不是壞事,有了錢,咱們做一個更好的!”

這樣性格相反的夫妻,俞知歲仿佛在他們身上看到了自己和嚴松筠的影子,不免好奇。

她問王太太:“冒昧問一句,您跟王總平時是怎麽相處的?會不會吵架啊?”

王太太樂起來,“吵啊,天底下哪有夫妻不吵架的,上下牙還有磕碰的時候,我們還打過架呢。”

俞知歲一愣,“……打、打架?看你們關系那麽好,怎麽會……打架?”

“打完又好了嘛。”王太太說,“我跟他本來性格就不同,為人處世的方式也不同,吵架肯定會有。但話怎麽說呢,三觀不同,不必強融,總理都說要求同存異了,咱居家過日子,還不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糊裏糊塗的就過去了。”

“只要不涉及大是大非,適當裝糊塗,眼不見為凈就算了。年輕的時候還覺得這些都是放屁,還想著還要改造他,要他穿白襯衫,不穿就覺得跟他出去沒面子,等年紀大了呢,就覺得隨他吧,懶得吵了,愛穿老頭衫就老頭衫唄,反正長得醜,穿龍袍也不像太子。”

俞知歲:“……”這真的不是破罐子破摔嗎?

默默吃飯吃瓜的兩位老總秘書:“……”哇哦,王總您還有這愛好呐?

俞知歲一時失笑,視線一轉,隔空與嚴松筠的目光碰上,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若有所思。

盡管王太太是開玩笑的吐槽,卻依舊讓嚴松筠和俞知歲聯想到自身,因為他們的許多爭執就是因為看不慣對方的某些行為而引起的。

仔細想想,這些行為危害到誰了嗎?是特別難接受嗎?是違背倫理道德或者法律法規了嗎?

都沒有。

俞知歲是愛花錢,但她花的錢來路正當,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一年的薪水,但對她來說,連九牛一毛都比不上,既然如此,花了又能怎樣?

嚴松筠固然理想主義,但人生在世,沒有理想跟鹹魚有什麽區別?更何況,他想做的事利國利民,只不過是損失極小部分人的一點點利益而已。

只要這樣一想,就仿佛撥雲見日,從牛角尖裏鉆出來了,再看對方時,眼睛裏的笑意如出一轍。

吃完飯,嚴松筠和俞知歲同王總夫婦告別,俞知歲和王太太加了聯系方式,約好回去以後互相給對方寄禮物。

公事結束,嚴松筠和俞知歲便有心情和時間在揚州城裏逛逛。

可是逛哪裏呢?他想了想,問俞知歲:“歲歲,你願意帶我走一遍你走過的路嗎?”

俞知歲微微一愣,笑著問他:“我走的路都是要花錢的,小嚴總會不會很心痛?”

“心痛也要試試嘛,我想看看太太看過的風景,看看是不是真的那麽享受,可以嗎?”

男人的聲音不疾不徐,從容溫和,聽起來有商有量的,俞知歲覺得這話中聽,便爽快答應了。

她帶嚴松筠去遊湖,意外地坐到同一條船,撐船的阿叔還記得她,笑著問:“又來坐船啊?”

“是呀,我先生來出差,還沒坐過船,帶他坐一次。”她笑吟吟地應道。

“那就坐穩咯。”

平靜的湖面被破開,蕩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水波,今天天氣好,有鴛鴦在水面上飄遊,互相啄著彼此的羽毛,看起來非常愜意。

遊完湖,俞知歲又帶他去茶社,“這裏原來是賣花賣盆景的知道吧?後來才成了茶社,走走走,我們去吃包子。”

走在古老的城市街巷裏,有種時光倒回的錯覺,看著走在前面的俞知歲,嚴松筠恍惚間以為看到的是十七八歲時還在念書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