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頁)

季慈被誇獎了,便嘿嘿笑了一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這傻兮兮的模樣與許疏樓夢中的冰冷厭惡大相徑庭。

五弟子江顏笑鬧著給了季慈一腳:“你自己不著調,可別拉上我們,對了,大師姐,你這次回來能待上多久?”

夢裏的江顏,曾口口聲聲地質問她:“我知道這纏絲草是你發現的,可小師妹實力不夠,更需要這些天材地寶來提升修為,你又不是急需,為何不能讓讓她?”

一向話少的四弟子單郁也圍在她身邊點頭附和:“是啊,大師姐,我們都想你了。”

夢裏的單郁,曾用劍指著她:“許疏樓,從今往後,我不再認你是我師姐!”

夢中種種厲聲質問苛責,言猶在耳,但許疏樓並不為夢境所擾,此時微微笑了起來:“待上幾日,就再去凡界,我答應小師妹陪她遊玩的。”

江顏立刻大為不滿:“怎麽又帶小師妹啊?師姐你這可就有點偏心了。”

許疏樓彈了他額頭一下:“你們還不會禦劍的時候,哪個我沒帶過?”

江顏摸了摸頭:“我真懷念我是明月峰最小的師弟的時候。”

季慈翻了個白眼:“認清你的年紀吧,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才是師姐寵了最久的可愛師弟。”

“去你的。”

轉眼間,兩個人又鬧著掐了起來。

白柔霜心下五味雜陳,他們和師姐可真親厚。

自進師門以來,這些師兄都對她很照顧,但看著自己一直努力維系關系的師兄們在師姐面前如此,她心緒還是有些復雜。

如此真心相待,隨意玩笑,不需要哪一方去刻意拉攏討好……

白柔霜輕嘆。

因著陸北辰,她曾對許疏樓多多少少有些防備和敵意,此時見師兄們與大師姐如此親厚,她本該有些酸澀的。

但看著許疏樓,想起師姐帶著自己飛在夜風下的模樣,不知為什麽,一時竟有些分不清自己羨慕的是誰了。

唯一靠譜的二弟子宋平笑著打斷了他們:“好了,別鬧了,快讓師姐換身衣服去吧。對了,師姐你這次回來,正好趕上師尊要出關,他老人家想必也很惦記你。”

明月峰二弟子宋平,在修界闖出過一些名堂,人稱“殘陽劍”,是個最為公正寬和的人物。

許疏樓夢裏的宋平,曾語重心長地勸過她:“小師妹哭得眼睛都腫了,你是做師姐的,比她年長那麽多,何必與她計較?”

許疏樓覺得,這話本裏描寫的,大概是一個智慧缺失版本的明月峰。

看了一邊掐得正歡的五師弟和六師弟,又覺得現實裏的他們看起來其實也不怎麽聰明。

許疏樓笑了起來,對宋平道:“我也想念他老人家了。”

宋平又看向白柔霜:“師妹到時候也隨我們幾人一道前去迎師尊出關吧。”

白柔霜自然點頭應下。

晚間,記掛著此事,卻又有些緊張,她剛進師門,師父就閉關了。

她對長俞仙尊的印象,停留在他帶她離開青樓的那一夜。仿佛天神降臨般,一襲白衣的仙人帶著滿身的風華,落在她面前,說她根骨不錯,問她願不願意隨他修仙。

他和陸北辰不同,陸北辰尚能讓她起了攀附的心思,但長俞仙尊就像天邊的雲、山巔的雪,縹緲出塵,讓她敬畏、仰慕,卻不敢親近。

左思右想,她去尋許疏樓求助,大師姐進門最久,想必對師尊了解最多。

許疏樓已經換了一身白底金線的錦袍,抱著她的金邊折扇,正在院子裏曬月亮。

一旁還有幾個師弟,正笑鬧著圍在一顆桃花樹下挖她很多年前釀的桃花酒。

白柔霜見他們其樂融融的模樣,微微頓足。

倒是許疏樓看到她,就招招手請她進來,接過六師弟剛挖出來的酒壇子,給她斟了一杯桃花酒:“正想讓人過去請你的,我親手釀的,嘗嘗?”

江顏立刻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師姐你果然偏心,有了小師妹就不愛我們了。”

“別聽他的,”許疏樓對白柔霜笑了笑,“明月峰每個弟子入門,我都會開一壇酒,今日正好給你補上。”

白柔霜捧著酒杯仰頭飲下,微涼的酒液入喉,帶著一股靈氣,平息了她心下一絲燥郁。

她眼神一亮:“很好喝。”

眾人瓜分了一壇酒,眼看壇中所剩不多,五師弟和六師弟又蠢蠢欲動來搶,被許疏樓一人一扇敲在額頭:“剩下的都給小師妹,誰也不許搶。”

在一片師姐偏心的哀嚎中,白柔霜輕輕笑了起來,此時此刻,按她一貫維持的溫柔懂事的形象,本該大方地站出來,主動把余下的酒讓給師兄們,但是這桃花酒實在太好喝,而且……

她捧著臉想,當個被大師姐偏寵的小師妹,似乎也挺好的。

喝了桃花酒,許疏樓便問起白柔霜來尋自己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