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伏誅

白衣衛玄道瞬間就被卷入畫中,倒是黑袍站得靠後些,反應也迅速,一個旋身向後掠去,避過了這不知名的法寶,右手已經拔出了一只長劍橫在身前。

他似乎力圖在所有細節上都表現出“我是惡念”這一點,一身玄衣還不夠,連這把剛剛拔出的劍都是通體純黑的。

“什麽人?!”吵架吵到一半,吵架對象沒了,黑袍衛玄道怒喝一聲,持劍劈向畫卷,許疏樓縱身躍出,搶在他之前擡手接住半空中的畫卷。

黑袍立刻轉了攻勢向她劈砍過去,許疏樓在半空中借著靈力一個旋身,堪堪避過這一劍,近距離感受到對方的劍意,沾衣森然,隱隱含著一股陰寒之氣。

“吸精劍?”許疏樓很識貨,主要是修真界這種造型的劍不多,劍身帶有一道凹槽,打鬥時無需命中要害,只要被這柄劍劃傷一個口子,精血就會順著凹槽流出,給受傷的修士造成重創,是一種為正道之士所不齒的法器,因其功效,修界俗稱其為吸精劍。

這黑袍衛玄道大抵是比較注重排面,居然開口糾正道:“這叫刹魂修羅劍。”

“……那不還是吸精劍?”不過就是俗稱和雅稱的區別罷了。

說話間,兩人也未放緩攻勢,許疏樓手中折扇光芒一閃,已然幻化出一柄長劍。

她衣擺輕旋,躲過黑袍的又一次攻擊,劍氣在周身劃出一道圓弧,把惡念版衛玄道逼退開去。

黑袍自然也已認出了她這張面孔:“許疏樓?你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許疏樓手腕一轉,長劍挑向他的咽喉:“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把他弄到哪兒去了?”黑袍擡手招架,他並不喜歡白衣衛玄道,但好歹也知道白衣才是飛升的希望,救總還是要救的。

“不用急,稍後便送你們相會。”

黑袍長劍破風,裹挾著一陣寒氣,仿若毒蛇吐信向許疏樓撕咬過來:“那就別怪我殺你奪寶了,許疏樓啊許疏樓,你本可以為我所用的,奈何你非要找死!”

“找死的是你,不然你以為我很喜歡不遠萬裏前來砍人嗎?”許疏樓長劍一翻,劍意纏上那把劍,黑袍一時竟覺虎口一麻,再握不住手中劍柄。

衛玄道是化神巔峰的修為,就算分體後善惡兩面都傷了些實力,也不該這麽快就露出敗像,黑袍心下一驚:“你修到什麽境界了?”

許疏樓不答,步步進逼,手中劍光大盛,向黑袍眉心點去。

這一劍並無任何詭奇之處,偏偏黑袍就是避不開,眼睜睜地看著劍氣沖面而來,連忙祭出護體法寶凝在額頭意欲擋這一擊,許疏樓的劍卻在最後關頭偏了一寸,只削去了他頭頂發髻。

這一劍幾乎是貼著頭皮削過去的,黑袍的發絲參差不齊地散落下來,頭頂最中間還禿了一塊。

還未待他對乍然禿頭生出什麽悲切之意,許疏樓手中長劍已經挾著力道猛地向下墜去,正砸在他禿了一塊的頭頂,把他生生砸暈了過去。

許疏樓順手撿起黑袍把他也扔進畫中,這才靠在山壁上舒了口氣,和衛玄道打這一場對她的消耗也不算小,休息片刻,才任勞任怨地掏出一把鏟子準備挖坑。

她不敢直接用靈力把地面震開,生怕蕭如琢原本未死,卻被自己這一震送去歸西。

挖了足有一炷香時間,才聽到鏘的一聲,鏟子觸到了什麽堅硬的東西,許疏樓探頭進去,借著冰棺發出的微光,看清了蕭如琢那張緊閉雙目的俊臉。

她把冰棺刨了出來,略作思索,打算先把人帶回無塵島再做計較。

那幅畫裏進入了活人後,便無法放入乾坤鐲,許疏樓只能右肩扛著冰棺,左手拎著畫卷,拖家帶口地向無塵島飛去。

———

無塵島上,掌門之前應邀去幫一位老兄弟渡劫護法,此時終於得了閑,在小竹林中燃了清香,正準備烹茶煮酒,偷得浮生半日閑,就看到許疏樓扛著冰棺落在了自己面前。

掌門很痛苦,很想收回無塵島主峰對許疏樓的準入權限,但他只能放下手中的精致茶具,抻著脖子看了一眼冰棺中的蕭如琢,嘆了口氣:“這個麻煩大概要花費我多長時間?”

“不好說,不過快也有快的法子,”許疏樓十分貼心道,“直接把衛玄道砍了便是。”

掌門絕望地捂了捂眼睛:“別告訴我你把衛玄道也帶回來了。”

許疏樓頓時有些不忍心告訴他,自己不僅帶回了衛玄道,還帶回了兩個衛玄道。

她拍了拍畫卷,決定讓現實代替語言來打擊掌門:“把人吐出來。”

掌門不愧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修士,看了一眼從畫中滾出來的一黑一白兩個陷入昏迷的衛玄道,沒怎麽驚訝,只是頭疼地問許疏樓道:“三個都是你打暈的?”

“蕭如琢不是……”許疏樓連忙向掌門稟明了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