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回家(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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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當馬庫斯終於平靜下來之後,仿佛就變成了一個木頭人。

呆滯的坐在椅子上,沉默的,不發一語。

好像失去了魂魄。

“他究竟怎麽了?”

槐詩站在遠處,看著那個孤獨的背影,輕聲問:“……瘋了?”

無法形象,理想國的隕落究竟給他帶來了多大的沖擊。

竟然令一個升華者陷入癲狂,令昔日那個睿智而優雅的外交官變成如今的這副樣子。

“是啊,瘋了。”

羅素低頭抽著煙,“畢竟是羅馬人嘛,經常抽風,不奇怪……你見過發瘋的羅馬皇室難道還少麽?”

槐詩無言以對。

這也是傳遍了整個現境的古怪傳聞。

歷代羅馬的皇帝之中不乏顯明之君,也不乏堅定睿智之人,但沒有幾個例外——越是賢明越是睿智,越是富有遠見,那麽到了晚年之後,就越是昏庸和暴虐。

不,幾乎可以說是瘋狂。

窮奢極欲到還好,有幾任皇帝直接掀起了內亂和大戰,將羅馬數次推到了分崩離析的邊緣。

難以想象這樣的偶然是如何匯聚在一處,幾乎快要形成不成文的傳統。

如果說是血脈的缺陷的話,也無法解釋,畢竟羅馬重要的是帝位,卻也不是非要血脈傳承,還有好幾任皇帝甚至都是奴隸出身,或者選帝侯擔任。

但一旦坐上那張椅子,就完全沒有什麽好下場。

歷代皇帝,毒死的,被刺殺的,暴病而亡的數不勝數……

至於皇帝的子嗣和親族,更是已經多到數不清了。

“應該說權力使人瘋狂麽?”他好奇的問。

“不,這是詛咒啊,槐詩。”

羅素說:“帝位的詛咒,皇冠的重量,成為至上至尊的代價……”

在羅馬,歷代皇帝在登基之前,都會被賦予天父朱庇特的聖痕和奇跡,成為羅馬譜系之主。

而在登基的瞬間,他便會理所應當的成為‘受加冕者’,繼承有史以來所有羅馬皇帝所積攢的修正值。

一個人,不論之前是否是升華者,經歷過這樣的儀式之後,都會一躍成為全境屈指可數的強者。

歷代皇帝的記憶,無數鬥爭的精髓和體驗都會隨他調取,讓他融會貫通。

而延續千年之後,羅馬的修正值已經抵達了百分之三百之上,這一份力量配合上神跡刻印與威權遺物,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半人半神。

這在各大譜系的高層,這並不是什麽秘密,可槐詩還是第一次知曉,為之震撼和不解。

更重要的是,既然他這麽強……那還有什麽詛咒能夠威脅的到皇帝?

“能夠毀滅羅馬的,不同樣只有羅馬麽?”

羅素回答:“這世界上可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槐詩——除了繼承所有的修正值之外,也會一並背負起整個譜系和羅馬所產生的‘歪曲度’,這是皇帝的職責。”

一手掌握著這世上最強的力量,而另一只手,卻手握著足以毒害整個世界的恐怖詛咒。

對於常人而言,面對其中的一個都無法承受,更何況兩者兼有呢?

在戴上皇冠的瞬間,皇帝的生命就將進入倒計時。

在漫長的時光中,直到生命、靈魂和意志被消磨殆盡,再也不堪重負。

“這一份力量和詛咒所帶來的壓力都太過於龐大了,甚至將會蔓延在親族之上……所謂的癲狂不過是最好的下場而已。

就算是並非血脈所出,只要有著親情的聯系,就絕對無法擺脫。

你以為陪伴在皇帝身旁的禁衛軍是做什麽的?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上最強的皇帝麽?不,是為了保護羅馬。

倘若元老院確定皇帝陷入了癲狂,那麽禁衛軍就要負責砍掉皇帝的頭顱,杜絕凝固和災難的蔓延……

倘若皇帝確認了自己的親族無藥可醫,那就要親手將他殺死——馬庫斯能夠被容許活到現在,除了諸多人領受過他的恩情之外,也已經是提圖斯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因為天國隕落的刺激,失控了?”

“或許吧,也或許是對我們這些人的失望,讓他無路可去……”

羅素悵然嘆息:“以前的時候,我們所有人都以為他會不一樣。因為他實在太沉穩了,又那麽溫和,讓人喜愛和信賴,也成功的營造出一種假象。

一種他很堅強的假象……”

“叔叔他確實很堅強。”

說話的人是歸來的皇帝。

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庭院外,靜靜的眺望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卻沒有上前。

“在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和其他的人不一樣。”

提圖斯回頭道:“在羅馬的宮廷裏,叔叔從來都是個異類——不執著享樂,不追逐奢靡,也沒有放縱過欲望。如果沒有他的教導,就沒有今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