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4頁)

“帕帕,你該午睡了。”晏久拍拍自己的枕頭,示意帕帕躺到他身邊。

然而帕帕只是湊過來貼貼他的臉,吧唧親了一大口,而後仍舊從被子裏掙紮著坐了起來,認認真真地望著晏久。

“帕帕?”

看著帕帕欲言又止的小表情,晏久恍然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擔心爸爸又會閉上眼睛不理帕帕對不對?”

被晏久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帕帕終於裝不下去了,失落地頹著肩膀,低低“嗯”了一聲。

晏久鼻子一酸,擡手將帕帕拉到了懷裏,鄭重其事地向他做出保證:“爸爸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不理帕帕了,再也不會讓帕帕擔心了,好不好?”

說完,還怕帕帕不相信他似的,伸出了尾指,輕輕勾了勾帕帕的小手指。

小孩子對拉勾勾沒有任何抵抗力,不論做多少保證,都不如一根小手指來得有說服力。

“這回相信爸爸了吧?”晏久親親帕帕的小胖手,“現在可以睡覺覺了嘛?”

果然,拉完勾的帕帕立刻擡起頭來,朝晏久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全然不顧眼睛裏蓄著的金豆豆也被一起擠了出來:“嗯!”

小孩子的睡眠質量好,入睡也快。

看著帕帕連睡著了也不肯松開自己衣角的小手,晏久心疼地嘆了口氣。

他理了理被角,也躺在了枕頭上,伸手將帕帕嚴嚴實實地圈在懷裏,給他構建了一個充滿安全感的睡眠區域。

似乎是感受到了滲透進夢境中的父愛,帕帕滿足地咂了咂嘴巴,睡得更熟了。

寧靜恬和的午後,晏久就這樣看著熟睡的帕帕,硬是動也沒動地看了一個多小時。

但他畢竟是大病初愈,疲倦感要比常人來得更頻繁。

日光灑落在被子上,晏久終於捱不住困意,再次給帕帕掖好了被角後,也闔眸安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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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久是被一陣類似於嚙齒動物偷糧食的窸窣動靜給吵醒的。

……病房裏進耗子了?睡意昏沉間,晏久心想。

然而剛一睜眼,他就看見了一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坐在他的床前,旁若無人地啃著蘋果。

還沒等晏久在心中想出合理的形容詞時,就聽見窗邊的矮沙發上傳來了吐槽:“無處安放的莽夫,蘋果抓在手裏像顆海棠似的。”

這種說到心坎上的默契讓晏久的意識瞬間回籠。

哦,原來是他的狐朋狗友。

這四個字聽上去似乎代表著一種抽象意義,但同時卻也有著一定的現實意義。

因為他們兩個的名字,就叫胡朋、苟酉。

他倆站在一起就是強烈的反差,黑皮苟酉一米九八,白皮胡朋一米七六,倆人從小掐到大,胡朋跟他打嘴架就沒輸過,而苟酉卻擔心自己失手再一拳把他打死,所以從來都不跟他一般見識。

估計是對胡朋的攻擊已經有免疫了,苟酉沒搭理他,徑自對晏久說道:“嗐,小久,你可算是醒了,這段日子可把哥幾個給嚇壞了,知道麽你。”

說著,又啃了一口蘋果,飽滿的汁水直接濺到了晏久的眼皮上,激得晏久下意識地一閉眼睛:“……”

苟酉專心致志地誇贊著蘋果,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渾然不覺:“你說你明明昏著啥也不能吃,還整這麽多青森蘋果天天擺在這兒,斯樾這小子真是……”

余光瞥見晏久正在擦眼睛,苟酉還以為他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伸手去扒拉他:“哎,哎,別整這出,至於麽你?”

“你滋我眼睛了。”晏久深吸一口氣,心中默念“帕帕在這兒,不能動手”。

“噢噢。”苟酉緊忙抽了張紙塞進晏久的手裏。

胡朋苟酉知道帕帕在睡覺,所以說話的聲音都放得很低,但不知道蘋果的汁水是不是也不小心滋到了帕帕的臉上,導致他突然就醒了過來。

帕帕沒有起床氣,被驚醒了也只是懵懵地眨巴眨巴眼睛,窩在晏久的臂彎裏發了會兒呆。

見到床邊坐著熟悉的人,帕帕立馬露出了招牌小乳牙:“嗨~小苟酥酥~”

聽見帕帕的聲音,興奮的苟酉一把將被窩裏的幼崽給掏了出來,挾在懷中作勢要抓他癢,“小淘氣包,跟你說了多少次,叔叔的姓氏前面不能加‘小’字?再說了,我比你爸爸大,你要叫也得叫伯伯啊。”

帕帕是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聽完苟酉的話,他立馬乖乖地改了口:“大苟掰掰~”

“……”苟酉突然後悔了,“乖寶,其實小苟酥酥也挺好聽的,繼續叫吧,就叫小苟酥酥。”

“後面那倆字也可以省略掉。”

胡朋不客氣地將帕帕從苟酉懷中奪走,笑眯眯地問道:“帕帕,認不認識我是誰了呀?”

帕帕一視同仁地呲著小白牙:“小福酥酥好~”

苟酉又把孩子搶了回去,“小苟酥酥有勁兒,給帕帕舉高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