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晏久知道,不管怎麽樣,他現在都沒有足以跟斯樾抗衡的能力,所以能哄的話,還是盡量要哄著來吧。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一陣令人毫無招架之力的頭痛就突如其來地席卷而至。
晏久微微松垮了肩背,想要借放松的動作來緩解一些痛苦,可還是無濟於事。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從前跟斯樾在一起歡聲笑語的畫面;可視角一轉,依舊是斯樾毫不留情地將帕帕從他身邊奪走的場景。
刺痛猛然加劇,以至於越發難抑了起來。
晏久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無處可靠的肩背重重撞在身後的墻壁上,他澀然地咬緊嘴唇,壓下痛哼。
頭好像是要炸掉了一樣的痛。
不能想象,不能回憶。
“久久……”
聽到晏久努力壓制住的悶哼聲,斯樾心疼地攥緊了拳頭,恨不能替他受了這痛苦。
好不容易熬過了這陣兒難捱的不適,晏久動作遲緩地擡起手,用力抹去額際的薄汗,回過神來。
剛剛詭計多端的斯樾問他什麽問題來著?
啊對,問他著涼沒有。
“我沒著涼,謝謝老……”晏久忍著滿腔的反感,心中不停地重復著“得罪不起,要哄著來”這句話,而後默默咬緊了後槽牙,“……老公的關心,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電話那頭的斯樾明顯一愣,少傾才說道:“……好。”
想起文征前幾天說斯樾被隔離了的事,晏久覺得自己不問候一下似乎不太好:“你……”
剛一張嘴,之前設想過斯樾的隔離原因就湧入到了他的腦海中。
自己這個原配出車禍,他帶著小情人去國外慶祝是吧?
晏久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愛誰問誰問,他不問!
好在另一邊的斯樾似乎並沒有打算為難他,亦或許是懶得跟他有過多的交流,總之不等晏久主動提出掛電話,斯樾就先開了口:“那你要……和帕帕早點休息。”
“好,你也是。”晏久並不想深究斯樾欲言又止的話是什麽,敷衍地應了一聲,按下掛斷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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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套房內。
一道戲謔的笑聲自揚聲器中突兀地響起:“自己親自確認了之後,才肯相信我們的話?”
言罷,電腦屏幕的黑色邊框映出一雙眼裂修長的桃花眼,和眸中冷淡漠然的情緒形成了強烈的對沖感。
調侃完好友,驀地對上那雙眸子的施郝仁突然有點心虛:“呃……頭痛是最常見的腦外傷後遺症,晏先生的症狀其實已經算是程度很輕的了。”
聞言,斯樾擡眸瞥了他一眼,繼而垂下眸子,聲線微啞:“我本想好好跟他說說話的。”
施郝仁嘆了口氣:“是,我很理解你好幾個月沒有跟晏先生交談的焦急心情,但眼下的情況特殊,你還是盡量忍一忍,畢竟晏先生和別的患者不太一樣,如果在這個關鍵的恢復時期被強行灌輸記憶的話,可能會適得其反。”
其實電話接通的一刹那,斯樾就已經明白了。
晏久確實是因為車禍而導致了失憶,可要讓他在這幾天之間接受這個事實,也還是有點困難。
“他從來……”斯樾咳嗽一聲,“都不會不關心我的。”
“……”
施郝仁雖然嘴欠,但著實不敢嘲諷眼前這個從高中時代就實力強勁的戀愛腦,不然說不定哪天京海護城河面就會飄起一個麻袋,麻袋裏面裝著他施郝仁。
“更何況,久久他只在……”
斯樾及時止住話頭,心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耳根都泛起了薄紅。
“只在什麽?”施郝仁吃瓜吃得正起勁兒,就差沒抓一把剛出爐的瓜子嗑了。
……床上這樣叫過他。
斯樾當然不會說。
他漫不經心地摘下袖扣,隨手放在了桌面上:“做醫生做膩了吧。”
看見斯樾挽袖子,施郝仁的肌肉反應讓他隔著屏幕都緊忙縮起腦袋躲了一下。
救命啊,他不想去挖礦,也不想飄在水面上。
“等晏先生錄制結束,我親自登門,找他談談可好?”施郝仁匆匆把話題拉回來。
斯樾皺了皺眉,三天之後……他的隔離期還沒有結束。
況且,他的感冒還沒有痊愈,不能貿然回家增加久久和帕帕的感染風險。
施郝仁飛快地建了個文档:“我想問一下,晏先生平日裏有什麽愛好嗎?沒有之一的那種愛好……如果從愛好的層面來卸下他的防備,可能恢復記憶的進程會加快很多。”
聞言,斯樾的臉色一僵,像是立刻就想到了什麽。
施郝仁了然地點點頭,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看著斯樾。
“他平時……”
斯樾有些難以啟齒似地偏了偏頭,不情不願地說道:
“喜歡看霸總小說,尤其是……強制愛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