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警察同志, 我向您保證,他真的是自己摔的,我們什麽都沒做。”

面對警察同志的問話, 丁思胤指著何毅腿上的傷口, 賭誓發願地說道。

那是他自己跪在地上造成的,雖然……大概……可能……也許跟苟兄有那麽一丁丁丁點兒的關系,但問題……應該不大。

“他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警察同志繼續問道。

丁思胤畢竟是學音樂出身的,目前還不是專業的演員,生怕自己蹩腳的演技弄巧成拙地害了苟酉,於是搖了搖頭:“這個……”

他剛想說不知道,就聽見苟酉開了口:“不好意思,警察同志, 是我打的。”

站在旁邊看戲的晏久壓著嘴角的笑意挑了挑眉。

瞧他那意氣揚揚的神色,哪像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不過就算打掉牙齒,在傷情鑒定標準中,也只會被評定為輕微傷,苟酉的行為並不構成刑事犯罪,頂多罰個幾百塊錢就完事了。

更何況,沒有人會願意為何毅這麽個雜碎東西較真兒的。

“警察同志工作辛苦,我們就不占用警力資源了,”晏久態度誠懇, 目光真誠,轉頭看向苟酉,“小苟,快向何毅先生道個歉, 鬧得再怎麽不愉快, 也不能動手打人啊對不對。”

丁思胤被他這片刻之間的轉變驚掉了下巴, 不可思議地望著晏久的臉。

晏子的這個演技……簡直出神入化了,何毅當年拿獎的時候,得虧是沒碰上他。

聽完晏久的話,苟酉十分配合地轉向何毅,笑著問道:“我給您道個歉?”

何毅是個懂得變通的,不然光憑他的那點兒家庭實力,很難在這個魚龍混雜的娛樂圈中尋求一席之地。

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無力回天,是勢必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了,而且,他每讓晏久不高興一次,日後在監獄裏就有可能被教訓一次。

越得罪晏久,進去之後的生活就會越不好過。

斯樾一定有的是辦法讓他生不如死。

想到這裏,何毅果斷搖搖頭:“不不不,不用道歉!”

苟酉眯起眼睛:“怎麽不用呢?”

“因為……打得好!您打得妙啊!苟先生這一巴掌打得我是大徹大悟,讓我完全地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麽;讓我學會了思考人生的意義;讓我正視法律,從今以後下定決心不再肆意妄為;讓我……”何毅苦悲地瞅了一眼地上的自己那半顆牙,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沒齒難忘。”

苟酉頗感意外,追問何毅道:“你真的覺得我打得好?”

何毅一哽:“……”

胡朋看了一眼旁邊的警察同志,擡腿就踹了苟酉一腳,罵道:“你還想要人家誇你手勁兒大啊?”

苟酉沒皮沒臉地嘿嘿笑了笑,“別生氣嘛。”

見胡朋對待這位壯漢的態度比法律還要嚴正,警察同志便沒再說什麽,一左一右地架起了何毅,向晏久敬了個禮:“感謝您的配合。”

晏久微微頷首:“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目送著警車開走後,胡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遞給晏久:“小久,明天帕帕過生日,這是我和小苟送你的禮物。”

晏久跟他們認識了二十多年,自然不會客氣,伸手接了過來,笑道:“帕帕的生日,怎麽送我禮物呢?這多不好意思啊。”

胡朋假意伸手:“你不好意思那就還給我。”

晏久早就打開了盒子,拿出裏面的瑪莎鑰匙串朝胡朋晃了晃,眨眨眼睛:“我已經收下了。”

苟酉笑著懟了晏久肩膀一拳,力道不輕不重:“狐狸的意思是,等帕帕長大考完駕照之後,車都不行了,現在只能你替他開咯。”

晏久當然明白,朝他倆擺了擺手:“謝謝兄弟們啦,明天錄制結束後,你們來接我和帕帕回去吧。”

禮物被胡朋提前停在了江璽灣的地庫裏,他現在就算是想開也碰不到。

大切諾基轟轟隆隆地開走了。

晏久也轉身往回走,跟在他身後的丁思胤卻仍舊沉浸在方才的高能畫面中回不過神來。

要是那位苟酉兄弟也按照打何毅的那股力道打他一巴掌,估計Phoebe永遠都見不到她爸爸了。

胡思亂想間,丁思胤得出了一個切入點極其清奇的結論:“我發現何毅其實挺抗揍啊。”

晏久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只想說這個?不問點兒別的事情?”

丁思胤為難地聳了聳肩:“你不說,我肯定不會主動問啊。”

晏久坦誠道:“你剛剛應該是聽到了的。”

丁思胤屏住呼吸,似乎猜到了晏久要說什麽。

晏久緩緩呼了口氣:“帕帕是我和斯樾的孩子。”

丁思胤:“……”

丁思胤:“……”

丁思胤:“……”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當親耳聽見晏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丁思胤一時間還是有點兒接受無能。